可惜,谢十二仗着谢云曦是他北齐谢府的小家主都没能将人争过去,他自然也没能得手。
为这事,他,谢十二,谢朗,谢齐还在长老院打过一架,现在回想起来——谢朗这个靠媳妇打架的混蛋,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呢!
不过,“当年,长老们说的很对,你这孩子,还是最适合养在琅琊。”
谢昊笑言:“清风明月相伴,宁静平和成长,若太早沾染了这边境的煞气,都城的尔虞我诈,指不定会是个‘大祸害’。”并不带贬义。
“原来长老们这么看得起我。”
谢云曦笑笑,又叹:“可惜让他们失望了,我这一生只想吃喝玩乐,做个啥事都不操心的纨绔。”
“哎,可惜,咱们谢氏,咱们这些长辈也让你失望了。”谢昊学着他的口气,玩笑道:“若我们再强盛些,你又何至于操心。没能让你做成纨绔,我们这些做伯伯的都难辞其咎啊。”
谢云曦被逗得笑出声了。
只是笑着笑着,眼眶却泛起了红。
抬头仰望,星辉璀璨。
世间万千众人,他何其有幸。谢云曦眨了眨眼,随后长叹一声,归于静默。
边城的风,自远处吹来,空气中泛着化不开的血气。陈旧的,腐朽的,鲜活的,丝丝缕缕侵入心肺。
天启与南蛮之争,由来千古。
南蛮地处荒凉,资源匮乏,他们垂涎天启,若按照他们自个的说法,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都是人,谁不想活得更好些呢。
而于天启,南蛮抢烧掠夺,无恶不作,他们杀蛮天经地义,且南蛮之地虽荒凉,但矿石存储丰富,战马亦驯养有道。
活得好的人,亦想往上,活得更强、更安稳。
谢云曦看着夜幕,低声轻语:“战争,因欲而起。”
“永不消亡。”谢昊同他一道并列,遥望远方。
谢云曦问:“为什么?”
“因为人在。”
“那,人若是都不在了,这战争就能停了吧。”
风吹散了少年的私语,谢昊依然听得清晰。
他不知长老院到底让他配合谢云曦做什么;
亦不知军营中那一层又一层严封死守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更不知自己面前,这个向来懒懒散散,一心只想美食的少年到底在下什么决心,在犹豫纠结什么。
但,作为一名战士的本能却告诉他——身后的东西很危险,身旁的少年更危险。
沉默良久。
半晌,“人,生生不息,欲念周而复始,旧的战事停罢,新的战争还会再来。”
谢昊状似轻松地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肩膀,“所以啊,别想这么多,我虽不知你到底纠结什么,但,做为家人,只要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顺从本心就好,不必为难自己。”
谢云曦喃喃复述:“顺从本心,家人。”
生而为人皆有私欲,他虽常被人唤做谪仙,可他到底不是仙,是人,很平凡的凡人。
所以,天下如何,未来如何,他人如何——“呵,与我何干。”
少年的目光自游离中脱离,瞬间变得坚定锐利,像一把开封的剑,锋芒毕露,烨烨生辉。
谢云曦松了肩膀,迎风长笑,“今朝,我只道血债血偿。”
谢昊眼皮一跳,却只听少年明媚张狂的声音响彻九霄。
“昊伯伯,我带你放一场惊世烟火,为祝和弦哥否极泰来,从此安康,长命无忧。”
“从此,这天下定会谨记——犯我谢氏者,伤我家人者,诛!”
第122章
犯我谢氏者, 伤我家人者,诛!——这一极度狂妄的誓言, 没几日便传入谢氏各长辈的耳目中。
他们欣慰之余, 又颇有种“啊,这孩子莫不是被什么刺激过了头,突然从一个极端发展到另一个极端了吧?”, 或“年轻人啊, 年少轻狂,正常, 正常。”
中二少年欢乐多, 不明真相的人只乐呵一笑。
而“烟火”之事, 事关重大。谢氏大多数人都只知谢云曦去了南齐, 各府人马需全力配合, 掩护以保证安全。
至于他去南齐做什么, 长老院的说法是——私去北齐的历练惩罚之一。
这说法有多少人信,其实并不重要。身为谢氏一员,他们只需配合, 全力掩护, 保证行踪不外泄露。
而知道有关“放烟火计划”的谢朗等人, 心情则复杂许多。
琅琊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