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瑶呼吸一滞,眼睫颤动了一下,然后轻声唤:“世子。”
谢容珏略微看了她一眼,连应声都无,就直接抬步往前走去。
之前在原地的丫鬟在此刻才将将赶来,夏云瑶只当是谢容珏并不识得自己,顿在原地片刻,又娇声道:“世子?”
谢容珏脚步未停。
夏云瑶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信,只当谢容珏不是会被美色所迷的人,并未恼怒,现下大概也只是为了避嫌,所以才没有和自己交谈一二。
只是盛京民风开放,在这里说上几句话……其实也无妨。
夏云瑶提着披帛,小跑着上前,刚想拽住谢容珏的袍角的时候,他却好像是察觉到了一般,瞬间向着旁边避让了一下。
谢容珏不笑的时候,眼中常常也带着三分笑意,只是现在他眼瞳微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谈不上是什么笑意。
夏云瑶扑了个空,轻轻咬了一下下唇,好像是泪盈于睫一般。
“世子,”她抬眼,带着盈盈水光的眼睛我见犹怜,“我,我……是夏云瑶。”
他总该知晓镇国公府和远阳伯有意愿结亲的。
谢容珏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思忖了片刻,又或许是对她这般上前来的不解,“谁?”
然后他像是耐心告罄,手指微抬,“不认识。白蔹,送客。”
作者有话说:
今晚或者明早还有一章,不要等,早睡~
狗子真的很拽,对谁都很拽!所以也是真的不记得以前还和阿稚见过面了
本章二十个红包,天气热,注意避暑呀宝贝们o3o
第30章
时间转瞬而过, 先帝驾崩月余,新帝沈琅怀登基大殿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十二,也正是钦天监推算出来的黄道吉日。
沈琅怀代为监国数月, 先前处理朝政之时处处缜密周到, 几乎从未出过错处,上下臣子都十分敬重这位新帝, 是以新帝登基十分顺遂, 并未出过什么岔子。
新帝即位, 大赦天下, 繁琐的典仪耗时许久,沈琅怀身穿玄色金纹衣衫站于高殿之上, 头上的十二冕旒随着晃动。
礼部制定的流程走完,已经到了酉时。
今日宫中设宴,京中有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将到场, 除此以外还有早已就藩的皇亲, 各地赶来的世家大族,满室的喧嚣之中,今日在大殿之中的人不是大族嫡系,就是手握权柄的臣子,要么就是皇亲国戚。
沈琅怀改年号为景和, 大殿之中处处都是称赞之声, 大抵都是些新君年轻有为, 日后定能让邺朝福祉永存之类的吉祥话。
沈初姒的位置在右侧方, 其实当初按照位置顺序的礼部官吏因着九公主的位置应当如何安排, 还稍费了一点儿心神。
这位公主与已婚臣眷坐在一起不合适, 与未婚的公主坐在一起, 好像也并不妥当。
新君典仪, 出不得什么差错,所以为着这事,礼部的官员还去请示了一下沈琅怀。
当日沈琅怀原本在处理事务,听到官吏的话以后,顿下笔,眯了一下眼睛。
官吏听到那位年轻的新君在上面沉声道:“这种事情还需要朕来教你?”
官吏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只当是自己因为这种小事叨扰了陛下处理政务,所以沈琅怀才语气不善,连忙道:“臣知晓了,臣自己安排。”
“安排在未婚公主处,”沈琅怀出声,然后顿了顿,“还有,将礼部尚书家的那位二小姐,安排在附近。”
官吏赶紧点头称是,转身离开。
现在大殿之中,宋怀慕正坐在沈初姒的身边,小声地和她说着近些时日京中的趣闻,大概是想让她开心些。
“前些时日被我娘亲又禁足了几日,”宋怀慕捏起一块糕点,“还没有前去府上看看阿稚,其实阿稚和那谢容珏和离也好,实在是配不上阿稚,日后阿稚若是还有嫁人的心思,我可要好好看看这京中的青年才俊,替你好好把关一下。”
沈初姒抬手剥了一个橘子给她,然后用帕子净了一下手。
“无事,不用记挂着我。”
宋怀慕将橘子掰开分给她,“就算是阿稚不说我也知晓,先帝驾崩,你皇兄又对你态度不好,京中人大多趋炎附势,你肯定受委屈了。”
她拍了拍沈初姒的肩膀,“别怕阿稚,若是实在觉得委屈,你又愿意的话,就嫁到我家来,我兄长你也见过的,虽然说比不上那个林家的二公子,但也算是京中数得上名号的郎君了,我娘亲又这么喜欢你,日后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去的。”
沈初姒朝着她笑了一下,却又没有应。
之前的那桩婚事大抵是太过荒唐,她知晓宋怀慕是为她好,也知晓她的兄长宋怀礼温文尔雅,处事随和,从前沈兆在时,宋怀礼就是沈兆中意的人选。
可是她现在并无意于姻缘。
宋怀慕见她没应,也没有接着说下去,只突然惊奇道:“阿稚,我刚刚怎么好像……看到谢容珏朝着这边看了好几眼?”
沈初姒闻言顿了下,朝着男眷那边看去,看到谢容珏坐在一众世家郎君中,此时正在撑着脸侧,面上带着一点儿倦怠的意思,眼睫半阖着,大概是在同身边的人说话。
盛京世家郎君极多,才学过人的亦是不少见,但是生得如他这般出众的,却是整个盛京城都翻遍了也找不出第二个。
只单单坐在那里,就是风流无暇。
沈初姒倏地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应当是你看错了。”
宋怀慕哦了一声,然后小声嘟囔道:“可是……诶,阿稚你信我呀,我真的刚刚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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