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跟上来问:“公主,怎么不追了?”
“你去吧。等着把它抱回来了就好了。”
元衿撑着伞,提起裙摆往东北跑去。
“公主!公主您去哪儿啊!”
元衿没回答,可却不停歇地跑着,直到推开福君庙的山门。
意外是,巴拜特穆尔竟然坐在正殿门口,他还是老样子,血红袈裟和白麻衣襟,但外面披着件防风的厚绒袍子,正展开盖住了一棵两尺高的小树。
“公主。”巴拜特穆尔指指厚袍下的树,“是您的东西吗?也不知道能不能见雪。”
元衿走了过去,坐在了他旁边,手指慢慢碰上了那棵树。
三角塔状的松树种在一个圆盆里,顶部是一颗银质的五角星,周身还缠绕着歪歪扭扭的半透帛带,树的旁边摆了一只木盒。
是圣诞树,是圣诞树下的礼物。
打开,盒子里有本小册子,里面每一页都是一幅画。
她认得出,都是匕首格斗的招式。
她盖上了盒子,手肘支在盒子上,托着腮看着雪发呆。
巴拜特穆尔问:“这树会长大吗?”
“不知道。就算长大了要等到哪一年呢?”
他笑了笑,散在东风里如烟,“公主没有听说过吗?弹指之间,日月如梭,光阴似箭,有时眼睛一闭一睁,很多年就过去了。”
元衿也笑了。
巴拜特穆尔端着松树站起来,“小僧与公主打个赌,长大只是一会会的事。”
他跑着走到前院一块松动的青砖前,血红袈裟在飞雪里舞动。
“公主,您身上有利刃吗?”
元衿打着伞,从正殿台阶走下,于荷包里拿出那把黄铜匕首来,“只有你的这把。”
巴拜特穆尔抽出匕首,利落地用利刃砸向地面,青砖顿时四分五裂。
“这匕首削铁如泥,是至宝。”
他扒拉开青砖,下面露出泥土来,又砸了树盆理了理树根,把雪松种了下去。
“这种树耐寒,会活过很多个冬天的。”
巴拜特穆尔专注而认真,不一会儿便把雪松种了下去。
种完后,仰头朝元衿笑了一下。
他与大雪一样白与净。
元衿的伞是一把红色油纸伞,上面以黑墨画着隔江山色。
她踮起脚来,让伞也能盖过巴拜特穆尔。
漫天飞雪里,他们皆不再受风雪的袭扰。
“能替我敲一次钟吗?”
“能。”
他欲站起来,却发现他高大,不能站在元衿的伞下。
元衿伸长手,把伞柄给他。
巴拜特穆尔斜着伞柄送元衿一起到钟下。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钟锥问:“几下。”
“一下就行。”
他点点头,抬起钟锥时,元衿又喊。
“两下,要两下,有来有回。”
巴拜特穆尔照做,口中念道:“万里常作客,鸿雁归有时。”
“当——当——”
他放下了钟锥,钟声的回音在雪天里回荡,攀过高墙,散入空中。
元衿望着那遥远的天空,轻轻对巴拜特穆尔说:“多谢。”
他说:“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说:
事实是,不要把礼物留在别人的地盘,男二会趁机拿你的礼物,刷他的好感!
那只猫是贼精贼精,其实猫对真正的主人才是不屑一顾的,对旁人很容易舔。
魔都鸳鸯锅封城了。。。我在重点封控区,抢了好久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