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少!爷!”
元衿抱着彦寻咬牙切齿,直气得和寻仇一般,“不能给它吃那么多!”
“奴才……没有……”
他企图狡辩但显然没有成功。
“完了完了完了,它今天肯定得噎着,说不准还得闹肚子。”
元衿抱着彦寻泫然欲泣,谴责的眼神剜了舜安彦十七八遍,最后命令道:“你快去找个郎中给他瞧瞧。”
???
别说舜安彦懵了,胤祺也懵了。
给猫找郎中?
去哪找?找哪个?怎么找?
但舜安彦还是说:“奴才这就去……”
他身上还有酒气,衣服也是昨日的,下巴上也都是青色的胡茬。
整个人邋里邋遢,和平日清爽英气的样子相差甚远。
就是对元衿的服从没有变。
胤祺心里抱怨了句,把舜安彦拦了回来,“找什么呀,宫里一大堆太医呢,轮得着你找?先把题写了。”
“什么题比彦寻重要!”元衿一伸手,把书桌上搁着的那张纸捏在了手里。
胤祺想夺回,被元衿美目一瞪,便收了手。
“这什么?这都什么?”元衿好看的眉眼间没有气恼,倒是如看到个好玩的猴戏,“五公主怎么认识舜安彦?这题不该五哥哥答吗?”
元衿一手抱着彦寻,一手拿了支湖笔,仿着康熙批红的样子在纸上画道道带批注,先把第一题画给了胤祺。
“提琴?找九哥去啊,他先喜欢的西洋玩意儿,我都是跟他学的。”
顺手又画走了一道。
“猫?怪四哥啊,养狗不养猫,狗还要溜多麻烦呀。”
又是一道题画了个叉。
这么一路画下去,最后只剩烟火和居心。
“什么叫大不吉!东风夜放花千树,好着呢!”
元衿在大不吉上画了个巨大的叉。
这般,便只剩下了居心。
她倚在圈椅上,捋着彦寻的小脑袋,笑盈盈问:“五哥哥觉得鄢少爷对我太好吗?有比你对我好吗?”
“那当然不如我!”胤祺绝不会在此事上认输。
“那不就得了。”元衿还倒打一把,“这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大早要他答这戏玩意儿?”
胤祺不知如何开口,难不成当着元衿的面说,她的兄弟姊妹开了个会,替她提前把关了下额驸?
他不敢揣测元衿的反应,有可能是害羞的跑掉,也有可能是当场气晕过去。
但绝不会是心平气和地接受。
元衿一直不喜欢别人替她安排事情,胤祺和她相处多年,这点觉悟早已有之。
胤祺在心里斟酌着回答,可彦寻这只小猫咪打了个嗝。
元衿紧张地抱起了它,目光扫着它上上下下,不停地问怎么了。
而舜安彦却在她的紧张里,抓到了一个眼神。
“公主,奴才家常有个郎中,是为祖母侍奉汤药的,事从紧急奴才带猫先去找那郎中看看。”
“快快快!”元衿搂住彦寻拔腿就跑。
胤祺想要拦,还被她泪汪汪的眼睛摆了一道,“五哥,我的猫要有事……”
直到元衿和舜安彦消失,胤祺都没明白过来,自己怎么就从兴师问罪的刑部堂官,变成了阻碍元衿宝贝猫咪看病的恶人了。
他拿起那张被元衿批满了的纸条灰溜溜地离开了佟园。
佟园得蒙康熙恩赐,占地面积在西山重臣的别苑中数一数二,景致布局也曾得内务府负责畅春园的工匠们参与,园中雕栏玉砌、山水亭林错落有致,曲廊弯弯移步换景。
一脱离五哥的视线,元衿的脚步便慢了下来,寻了个可尽观佟园的四角亭坐下。
此处视野开阔,随时可发现有无人跟踪,元衿便放松下来,嫌弃地晃着彦寻叨叨它:“偷吃还是被喂的?不管是哪种你都不该吃,已经很胖了,超重了,以后会心脏肥大、呼吸不畅、关节弯曲的。”
舜安彦跟在后面笑了笑,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元衿听见,回头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