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持续无语。
得,他就不该让元衿多带元施,现在好了,五妹妹长大了机灵了不和他说心里话了,七妹妹也跟着学坏了。
四阿哥胤禛很是惆怅,做个好哥哥真的是太难了。
翌日,元衿还没彻底醒过来,就被青山和元施架起来按在了梳妆台前。
“喏,这是四姐寄来的猫眼抹额,这是三姐准备的金项链,那是太子哥哥准备的苏绣外袄,还有大哥哥准备的金镶玉绣鞋,三哥哥预备的缂丝绣扇面,五哥哥送来的累金石手串。”
元施和青山一边一个和妆点芭比娃娃一般往元衿身上堆,耗费了半个时辰后,给元衿照了照西洋水银镜。
元衿定睛一瞧,垮起了个批脸。
“你们这审美,绝了。”
元衿眼疾手快地把身上这点东西全都摘了下来,换了件银红旗装,随意盘了个发髻插了一支玉簪子。
“别啊,这是大家的心意。”元施嘟着嘴不让她换。
“过犹不及你懂吗?”元衿很为自家妹妹的审美堪忧,“你以后长大了,还是找姐姐给你参谋下搭配吧。”
元施嘻嘻笑着滚在元衿怀里,“好呀,我就赖着五姐不走。”
小丫头跟着吃了小半年的药,身子骨比过去结实了不少,性格里会闹会笑的那面渐渐暴露,已经从开始康熙口中被元衿带着胡闹的小七,变成了康熙口中比元衿还会胡闹的小七。
姊妹两牵着手先去皇太后处请安。
这日康熙也来得早,说是要陪元衿用个早膳。
元衿谢过了这位皇阿玛,他日理万机孩子又多,除了太子,儿女们生辰他都只让内务府送个礼便是,能特意抽出空来陪元衿用个早膳就是另眼相看了。
元衿坐下后,康熙给她舀了个豆浆。
“要加糖吗?”
“要。”
康熙给她舀了点糖,搅了几下递给她,“当心烫。”
“谢谢皇阿玛。”元衿喜笑颜开,“皇阿玛最好了。”
“啧,今天嘴甜了。”康熙嘴上很嫌弃,但脸上笑开了花,“一年要比一年好,身子再好点,朕再带你去江南玩。”
“好,女儿记下了。”她又甜甜一笑,“我很想念大报恩寺的琉璃塔呢。”
“琉璃塔?什么是琉璃塔?”七公主在一旁问。
康熙给小女儿解释:“大报恩寺琉璃塔是明朝永乐帝修建的,通身琉璃光彩夺目,在金陵城各处都能见到的奇观。说来也有机缘,上次南巡舜安彦便是借着琉璃塔的高地势压制了那群乱党。”
太后也笑言:“那小子小时候万岁爷还和我唠叨,说他身子不好人又沉闷,却没想是看走了眼吧?人沉闷才经得住事,才有大谋划,别说琉璃塔那次了,后头南来北往他哪件做得不好了?”
老人家又想起那年佟国维夫人曾进宫要她指婚的往事来,随口问:“这孩子也不小了,当初跟传教士出国耽误了婚事,这几年佟家重新相看了吗?”
康熙呵呵笑了下,瞥了眼元衿,道:“有点眉目了。”
七公主在桌子底下踹了脚姐姐。
元衿放下手里的豆浆,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抬头对康熙说:“皇阿玛,女儿有个事想和您说。”
康熙笑了下,他就在这儿等元衿呢,之前他仔仔细细给元衿分析过利害,如今几天过去,怎么着也该想通了。
“你说,今儿是你生辰,皇阿玛什么都答应你。”
元衿笑笑,“女儿也到年龄了,求皇阿玛上上心嘛,不求五额附有三姐那样两心相许,但也不能比苏赫那般差到哪里对吧?”
“什么?”康熙皱紧了眉头,“你说什么呢?”
“就……”
为着不打扰老人家,前头那些事,阿哥们和康熙联手一直把太后蒙在鼓里。
老人家也曾催过康熙早点相看,都被康熙以三公主四公主没有定下搪塞了过去,如今三公主有孕、四公主远嫁,是该轮到排行第五的元衿了。
“皇上这还要问第二遍吗?还不快叫内务府拟了单子来看,刚才说起的那个谁我听着就不错,他亲事是什么眉目?若没有定下,我把佟夫人叫来聊聊。”
“不用了,皇祖母,人家都有眉目,您这样去不是显得不厚道吗?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孙女儿可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造孽。”
“也对,也对。”
“再说佟家那样的人家人丁繁杂,孙女儿应付不过来。”
“也是。”太后还是颇为知道京城中这些大户勋贵的人际关系的,毕竟每逢过年过节命妇们都要到她这里来走一遭。
这其中,佟家、钮祜禄家两家是外命妇组大多的。
老人家对待自己家都是多子多福有益未来,但到了孩子挑婚事,就巴不得对方十代单传没有亲眷。
太后这么想着,便不再在意舜安彦。
而康熙也听明白了。
元衿这是当着太后的面,明明白白把舜安彦踹出了这个局。
当着太后的面,又是元衿生辰,康熙一句话都骂不出来,憋着一口气走出了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