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声振聋发聩的欢呼,长安城一年一度的赛马冠军出现了。
“姐姐赢了!”梁福欢呼道。
赢的人,正是梁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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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年赢的人还是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城楼?今天,还是明天?”
秦眠挑衅似的看了一眼秦司。
按照惯例,赛马结束后,太守会举办宴会,城中的官员、富商都会参加。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这宴会,即使是赢了比赛的人,若身份低贱,如下九流之类,是不够资格参加的。
所以这宴会其实是城中有权有钱之人的娱乐。
这次来参加宴会的人几乎要挤满了太守的院子,有点权和有点钱的人都来了,他们都想来看看定北王是何许人也,万一还能搭上话,那以后吹嘘时岂不是更有面子?
可他们要失望了,许春武没有来参加宴会。宴会之上,最大的官是秦太守。
秦司道:“姐姐,我不明白,别人家的姐姐疼爱弟弟,怎么你总是处处针对我?”
秦眠冷冷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怎么,你不敢?”
秦太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放肆,你们俩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秦司,你总跟你姐姐较个什么劲。还有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就不能安分守己一点?”
原本宴会是热热闹闹的,听到秦太守发怒,众人都安静下来,唯有秦眠不肯。
秦眠道:“爹,我不明白,为何每次我和秦司吵架,你都要维护他,你就那么偏心他,因为他是男人?明明他什么都不如我,从小写字没有我写的好,读书也没有我读得好,不仅如此,秦司流连妓院,就差没有天天睡在那了!爹,为何你会偏心这样才华品性皆无的人?”
“啪!”
秦眠捂着脸,不敢相信地道:“你打我?”
秦太守气道:“看来真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来!”
秦司在一旁帮腔道:“姐姐,你也快要嫁人了,听我一句劝,女子不该争强好胜。”
秦眠道:“不用你假惺惺!”
秦司道:“爹,您看她,您的确太惯着姐姐了,若一直依着她这性子,等她嫁到夫家,又该如何?那里哪能容许姐姐这样乱发脾气,像个疯子一般?”
秦太守眼神一沉:“确实,她现在的确是越来越放肆了。”
秦司道:“姐姐这样吵闹,若是被夫家知道就不好了,您也知道,姐姐本来就对您安排的亲事不满意,若是在这期间闹出了岔子,我们秦家的脸可往哪放?再或者,若是被有心人参上一本,那就糟了。”
秦太守点了点头,道:“眠儿,你不要怪爹狠心,你私下做的那些事,我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最近是越来越妄为,若是被人传出去,我的脸往哪放?来人,将小姐带下去,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秦眠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和秦司,她很早以前就清楚,父亲无论是在言语之中,还是行动上,都偏心秦司,但无论对内还是对外,父亲总是表现出一副宠爱女儿的模样,而如今,连这副模样也不装了。
有婆子上前陪着笑脸来叫秦眠,秦眠咬着牙一动也不动。见状,秦太守皱起眉,催促道:“都聋了?”
秦眠被带走时,恨恨地瞪着秦司。果不其然,秦司那张脸上出现了令她厌恶的笑容。
“你输了。”
秦眠登时睁大眼睛,谁也没有注意到秦司无声地说出这三字。
秦司是一种得意的胜利者姿态说的,他似乎早就预见了如此结局。
那带路的婆子发现秦眠停下脚步,惴惴不安地道:“小姐,咱们快走吧,不然老爷又该生气了。”
那婆子知道,其实秦眠看起来骄横,实际不会对人随意发火,所以才敢出声劝解。
秦眠的指甲掐进了肉里,仿佛连疼也没有感觉到,良久,她才默默退场。
秦太守扫视着众人,别看他对待定北王时恭敬万分,此时他目光深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众人都听到了秦家的动静,可他们不敢表现出感兴趣,因此纷纷避开了目光,很快,宴会恢复了正常,众宾客继续走动起来,没有人在意被带走的秦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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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是被老爷发现了就糟了!”
“别跟着我!”
婆子万万没想到,秦眠的确是没有刁难她,可她也没有听老爷的吩咐待在闺房,而是直接出了府门。
婆子要去告诉秦太守,可秦眠也知道她心思,直接道:“若是告诉我爹,我就说你们前日夜里赌博,闹得我睡不着觉。”
秦太守治家严格,若是知道有人在家里聚众赌钱,肯定要大发雷霆。
婆子怂了。
秦眠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婆子跟在身后不停地劝她回府。
秦眠听得烦了,正要打算回去,却听到一句对话。
“爷爷爷爷,我要吃那个!”
“好好好,乖,我给你买。”
“爷爷,我也想吃……”
“想什么想?真是馋嘴猫,跟你娘一个德性!”
秦眠回过头,不远处有一个卖糖人的小贩,有一个老头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他们身后还跟着个七八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