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武道:“那就我们三人去看看情况,如何?”
辛苗不敢不答应,便将她们带去后院。
辛苗住在后院,她一直与奶娘同住,原本后院还有几个男下人,但因辛苗出了事,已经被打发走了,后院里全是女人。
刚走进后院,一个人影急匆匆跑出来,她一看见辛母,忙道:“辛姨,苗儿睡着了,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那人影说完话,才注意到许春武一行人,惊讶地道:“殿、殿下?”
苏辞也有点惊讶:“赵小娟么?你不是要去修桥么?”
出现在后院的人影,正是赵小娟,也就是在南城外河岸上报名修桥的工匠。
赵小娟一看到许春武就要行礼,许春武一把拉住她。
赵小娟这才道:“我先来看看苗儿,晚点就去河边。”
辛母道:“苗儿怎样了?”
赵小娟压低了声音,似乎怕屋内的人听到,她道:“她才能吃点东西,刚喝了药,就是看起来精神不大好。”
辛母叹了口气:“殿下、大师,自从我女遇到了妖怪,一连几夜都睡不着觉,全靠大夫开了助眠的药汤,好歹每日还能睡上一两个时辰。要不是迫不得已,谁会想搬家?只盼搬了家,我女能忘了这些事,不然是要活活逼死她啊!”
桃楚道:“没事,我能治。”
辛苗的本意是想将三人劝退,她已经放弃了请道士和尚来家里看情况,一心就想着尽早带女儿离开这安阳城,躲得越远越好,可没想到桃楚竟然这么说,还那么自信。
桃楚也不等辛母回话,径直走进屋子,便看到屋内除了躺在床上休息的辛苗,还有一个奶娘,一个丫鬟,两人一齐守在床边。
桃楚道:“你们先出去。”
辛母朝两人点点头,那两人便出去了。辛母又道:“大师,我女的情况如何?可要我叫醒苗儿?”
桃楚看向辛苗,她已经憔悴得不成样,眼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因受到惊吓而睡不着觉,脸上是一片乌青。
这么个小孩躺在床上睡觉,可眉头依旧紧锁,似乎已经忘记如何开心。
苏辞忍不住道:“这邪祟也太歹毒,对这么一个小孩下手。”
桃楚看向辛母,道:“你怎么晓得你女儿是遇到了邪祟,你见过?”
辛母吓了一跳,这似乎是提起了她的伤心事。辛母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慢慢道:“我没见过那邪祟,是我女那天夜里回家,变得有些奇怪。我一追问,才知道我女是回家经过东门巷时遇到了邪祟,那天带她的阿嬷肚子痛,让她在原地等着,谁知道邪祟趁我女没有防备,将我女掳走,好在阿嬷及时发现,我女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桃楚静静听她说完,才道:“可你的女儿,身上没有邪气,也就是说,你的女儿不曾遇到邪祟。”
辛母的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辛母太过激动,声音变了调,连尊称都忘了。她死死盯住桃楚,强压着怒火,道:“我女遭遇了此等痛苦,还请大师莫要开玩,我女那么小,又有什么必要去骗人,何况她这几日的情形越来越不好,这难道也是在骗人?”
若桃楚不是许春武带来的,辛母早就开口骂人了。眼看屋内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苏辞赔笑道:“夫人莫生气,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桃楚不会骗人。”
辛母怒气未消,但桃楚面无表情,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苏辞眼神示意桃楚好歹开口说两句,却听到了意外的声音。
“啊,小东巷,我们那天晚上正好经过那里。”
“可是我们在那里没有遇到其他非人。”
“她在骗人。”
苏辞看向窗外,窗楣上有三只黑色的乌鸦正叽叽喳喳,却没有人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那三只乌鸦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这才齐齐道:“山主,我们去打听一下。”
桃楚点点头。
“殿下、大师,你们也看到小女的情况了,这几日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还是先请你们等小女醒来,再问情况吧。不是我们骗人,小女的确是被邪祟侵扰,这两日来的道士、和尚都这么说,请大师莫要任意开玩笑。”
辛母已经要送客了,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乌鸦掠过她身边,直接停在桃楚的面前。
辛母吓了一跳:“这屋里怎么进来一只乌鸦?真不吉利,快点赶出去!”
乌鸦正是大喜,她十分不高兴地道:“我们哪里不吉利了?”
“没见识的人类!”
“好心当成驴肝肺!”
辛苗如梦初醒,发现了还有两只站在窗楣上的乌鸦,她眉头一皱,伸手就要驱赶它们。
桃楚冷不丁地道:“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许春武道:“你知道什么了?”
辛母浑身一颤,但很快镇定下来,怀疑地道::“大师,我敬你是殿下请来的,尊称你为大师,可你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我们。”
桃楚道:“她是不是有个表哥,高高瘦瘦,叫黄忠?那天夜里,你的女儿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黄忠。”
辛母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许春武敏锐地看出辛母的不对劲,道:“桃楚,怎么了?这事和你问的人有什么关系?”
桃楚道:“有很大的关系。”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