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那尾音九曲十八弯,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请自重。”
施探微看向她身后,还轻轻掸了下衣袖。
崔栩栩张了张口,她帕子一甩,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表哥,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个该死的奴才欺负我。呜呜呜……”
岂料,她看着皇帝亲自走上前,把她口中那个该死的奴才搀扶起来,眉头虽皱着,却认真耐心给他拍打着衣角,直把灰尘都拍去了,才正色看向栩栩。
“朕惧内。”温和冷清的三个字钻进耳中。
崔栩栩眼睛都直了,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太监,他他他,不对,她,她,她,她她……
“她是女的?”崔栩栩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完全,“皇后娘娘?”
她一下子就跪了,“臣女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表妹别这么见外。”
“表妹”两个字,迟迟说得意味深长,还把刚刚烤好的羊肉串拿起来,热情招呼道:
“来一串?”
栩栩身子一抖,想起姨母告诫过,不许去招惹皇后,否则就把她赶出宫嫁人的话,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硬着头皮道,“谢过皇后娘娘美意,但栩栩突然想起太后娘娘有事找栩栩,栩栩就不打扰了,栩栩告退。”
说着灰溜溜地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边走边咬牙,这个皇后真的有病!
拿她当猴儿耍呢!
迟迟眯着眼,美滋滋地吃完一串又一串羊肉,还时不时喂他一口。
施探微无声张口,吃的时候还观察她表情,见她只顾着安静地吃,便松了一口气。
他用帕子把她手细致地擦了,又换了一张干净的帕子把她嘴角擦了擦。
“施探微。”等他收好帕子,迟迟叉着腰瞪着他说:
“我吃醋了。”
施探微不明所以,少女一双眼里冒着怒火,张口就来,“崔栩栩!你表妹!听说你们小时候玩的很好,一起摸鱼打鸟,实打实的青梅竹马呢!”
她气鼓鼓地说,“我俩就不一样了,我们小时候才认识多久呀,哪比得上你跟她深情厚谊,两小无嫌猜呀。”
施探微看她气成河豚的样子觉得好笑,“你不喜欢,打发了就是。”
说着就要来揽她入怀。
迟迟却不依不挠,一爪子拍在他雪白的袍子上,把他用力推远。她模仿着那个娇滴滴的音调,“表哥~”
还飞了个媚眼给他,又叉腰装凶:“我看你分明就是享受得很!”
“哪有。”施探微摇着头,“跟她玩得好的不是我,是施见青。”
他叹气,他年幼就独居东宫,极少外出,连崔栩栩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哪来的青梅竹马之谊。
迟迟也回过味来,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是崔栩栩描述中的那个样子。
又想到施见青与施探微生得一模一样。
那就很有可能是被“竹马”了。
“我不管,反正都是你长得太好招惹的。”
迟迟抱着手臂,开始无理取闹。
“那小年糕说该怎么办?”
“要想我不生气,除非……准我出宫。”
迟迟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瞅着他,这几天食肆开业,她这个做掌柜的可不得到场去沾沾喜气?顺便给客人们露两手?
施探微:“不许。”
谁知道她出宫一趟又会遇到什么新鲜事,心野了不想回来怎么办?他近来政务繁忙,又不能时时刻刻地陪着。见她立刻蔫巴下来,他又忍不住软了神色,上前轻哄。
“过几天吧,等空下来了,我陪你去看。”
半夜,施探微攥住她的手腕,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按着她坐到大腿上,抖开一封奏折,拍在她面前:
“来。看。”
他语气颇为温和,但不知为何迟迟感到一股寒意,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按的更紧。
迟迟扫了一眼便转过去,抱住他的脖子懒洋洋地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