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太医来!死了也要给我救活!”
“是!”
刘凌见局面已经控制住了,这才跌坐于地,背后早已经汗湿一片,手臂也是酸软无比。
待他跌坐在地上,才发现臀/下湿漉漉的,不但触之生热,而且还带着一种滑腻腻的触感。
刘凌想起来这是那捧盆的宦官泼出去的冷水泼洒到的地方,可这坐下去感觉到的却不是冷水。
他伸手在地上一抹,手指搓动,才发现那滑腻的触感是油。恐怕为了不让其他宫人发现冷盆里装的不是热水,他们在盆上抹了什么油脂,热水被油封在了油下,不冒热气,看起来就跟冷水没有什么区别。
热壶里的水要泼不上就用不设防的冷盆,冷盆要再泼不上就动筷子。若他刚刚没看错,刺客每一招每一式看似对上他的要害,实则全是对着他的面部和眼睛……
那筷子上的杀招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毁了他的脸!
好狠的算计,好无聊的目的!
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若不会武,今日就要栽在这里了!
“三弟,你现在如何?”
大皇子奔到刘凌身边,并不踏足他身旁,而是隔着几步远问询他的情况。
刘凌知道这位大哥爱洁,心中也没有什么不悦,只苦笑着说:“刚刚太过惊吓,现在腿软了,起不来了。”
“那你就坐着,坐着……”
大皇子眼睛扫过地上死不瞑目的刺客,连忙收回了眼神,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在一旁静等结果。
二皇子倒是胆大,等侍卫们说两人已经死了才凑上前去,仔细观察了他们的手臂和指节,冷着脸说道:
“看他们的样子,倒真是做了许久的粗使宫人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这样的死士出来刺杀皇子。”
大皇子的伴读魏坤跪在地上看了一会儿,破天荒的吐出一大段话来。
“这两个刺客深谙人性,但凡自杀,总有些犹豫,可若是互刺喉咙,就没有那么难出手,这才死的这么干脆。”
刘凌越听越是心惊,再一抬头看见身旁的戴良痛苦之色,立刻想起他的脖子似乎是被泼了热水,赶紧大叫了起来:“快去几个人打点冷水来!最好去冰库司要些兵!戴良脖子被滚水烫了,要用凉水先镇一镇!”
舞文弄墨哪里敢坐着,顾不得腿软,连忙奔了出去。
“你这时候还关心别人!他身为侍读,应该保护好你,自己居然先倒下了!”二皇子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看向戴良,关切地挤到刘凌身边。
“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要杀你?你可是惹了什么人?”
一边说,余光一边向大皇子扫去,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大皇子倒是没有任何异样。
“难道不是袁贵妃?不,就算是袁贵妃下的手,大哥也不一定知道。”
刘祁心想。
“那还有谁?”
刘凌比他们还迷糊呢,只能摇头。
没一会儿,太医院的太医匆匆赶到,宫正司也来了人,说是陛下接到消息已经摆驾过来了,东宫里顿时混乱一片,刚刚还被人嘘寒问暖的戴良又成了小可怜一个,捂着脖子恨不得哭天抢地。
他才进宫多久啊,已经见了两次太医了!
他一定是和皇宫八字相克!
谁来救救他吧,他可不想死在宫里啊!
***
荣寿大长公主府。
满脸煞气的吕鹏程大步地朝着大长公主的院子前进,沿途伺候的奴仆婢女见着男主人那难看的脸色,无不吓得纷纷躲避,就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卷进两位主人的漩涡里,撕得粉身碎骨。
吕鹏程显然已经气急,眼眶也是通红,待到了荣寿大长公主的院子,那上来问话的宦官还来不及开口,就被吕鹏程一脚蹬了个好远。
“滚!”
他瞠目切齿地吼道。
“全部给我滚!”
屋里的大长公主听到了屋外的动静,立刻站起了身子。屋子里伺候的侍者们心惊肉跳,纷纷用不安地眼神看向公主,却见主子抬手挥了挥。
“没听到吗?你们都出去吧。”
“可是驸马那样……”
吕驸马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怎么能气成这样?
到底大长公主做了什么?
“我说出去就出去!”
“是……”
吕鹏程耐着性子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到屋子里侍者尽退,这才推开门进了屋子,见到荣寿大长公主面无表情地立在屋中,他的怒气更盛,简直是咆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