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刚刚帮野泽佩戴过,动作很是熟练。他让狄芙萝多一些酒,就弯下身子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对身后的野泽说:“我们走,回去立刻准备手术!”
野泽挑挑眉,连看都没看姚霁一眼,顺从的跟着秦铭一起往外走。
被摘下导向仪的姚霁并没有什么不适感,可是她却奇异地感受到一种寒毛直立的危险,这种危险似乎来自于心底、来自于基因,拼命地催促她找到导向仪,戴上它、选择回返。
这样的危机感使得她不甘心地远远坠秦铭他们的身后,想要伺机寻找机会夺回自己的导向仪,虽然机会很是渺茫。
但对付一个高位瘫痪的病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找寻他们的位置不是很麻烦的事情,姚霁一出门,立刻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吸气声惊到。
“啊!王太妃殿下飘起来了!”
“有神灵!太阳神来解救王太妃殿下了!”
“殿下被神灵庇佑的事情实在真的!”
“飘起来了!天啊!”
这样的声音实在太响亮又太刺耳,姚霁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寻找方向。
慢慢地,人群从害怕变为好奇,从好奇变为狂热,在他们看来,像是坐在什么上面迅速横移的王太妃简直就像是被施展了神术的“圣女”,想到她的女儿现在就是下一任光明神的大祭司,众人的狂热更是可怕。
在这种狂热又崇拜的眼神里,狄芙萝的酒意也越来越盛,长久以来因为残废和毒素被折磨而压抑无比的她终于找到了释放,她竭力让自己在秦铭怀里坐的更加端庄、更加圣洁,她的脖子仰的高高的,仿佛找到了全身心的寄托,而秦铭为了怕耽误酒精效果的狂奔更是让她的“漂移”愈发神秘。
‘在后宫里称霸算什么,成为一国之主算什么!我终于可以成神了!’狄芙萝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你们这些渺小的凡人就继续争夺那可怜的权利吧,而我,将屹立在天空之上,成为真正的主宰!’
“母亲!”
远远的,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
“等等!”
狄芙萝听到熟悉的声音,低头对秦铭说道。
“让我和他告个别,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秦铭听了她的话并没有做出回答,但脚步还是缓了缓。
这个时辰应该是摩尔罕处理国事的时候,但他还是气喘吁吁地从很远的前宫跑了过来,此时发出呼喊离着狄芙萝还隔着一座长长的桥廊,但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在很远处他就已经看到了残废了的母亲漂浮在空中的那惊悚一幕。
“母亲,你要去哪里?是神使吗?”
摩尔罕大叫着。
他是知道那位“神使”的存在的,虽然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点点“神迹”而已,还不如他妹妹看到的多。
“摩尔罕,母亲要去天上了。”狄芙萝温柔又坚定地说着;“神使来接母亲去天上,你以后,要好好的治理国家。”
秦铭知道她是想要留下一个美好的“背影”,叹了口气,将她往上更托了托,直接将她放在了自己魁梧的肩膀上。
于是乎,吸气声更大了。
“您,您要去当光明神身边的神使了吗?”
摩尔罕终于赶到了近处。
看不见秦铭和野泽的他只能看见母亲远远地飘在空中,像是驾着神仙的香车,又像是身下有着无形的宝座。
“我会成为神使的伴侣。”狄芙萝像是在许诺着什么用手掌抚摸了下秦铭的脸,声音越□□缈。
“我会在天上好好看着你,保佑你的……”
“那您能带我一起去吗?”
摩尔罕有些失态地脱口而出。
“不能啊,王,您要抛弃您的臣民了吗?”
“王,如果您离开了,您的军队会哗变的!”
几位随着摩尔罕匆匆赶来的大臣惊慌失措地喊道。
“和永生不死成为神明比起来,那算什么!”
摩尔罕心中喊道。
“那可是成神!”
“你有你自己的使命。”
狄芙萝想起儿子在她残废后一步步削弱她的权利,到后来更是很少踏足她的殿中,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耐。
“母亲,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而是……”
“我已经告别完了,我们走吧。”
狄芙萝突然这样说道。
然后所有人就看见她快速地向着胡夏王庭的大庭院移动。
摩尔罕不甘心地跟在母亲身后跑,试图用骨肉亲情和言语说服她。大臣们苦苦哀求,跟随着他们的国王,请求他不要抛弃他们的臣民。
宫中的宫人有的是想看热闹,有的是希望能“鸡犬升天”,还有口中不停祝祷希望能治愈家中亲人的疾病、或是许着什么愿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