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其实很浅,程珊已有些转醒,哼了几声。那人要求刺激,不愿奸咸鱼。唐玉薇早早扎起程珊手脚,嘴上还贴紧医用胶布。
曾慧云走到浴室。
她洗了一条毛巾,又走出来。
轻轻擦拭程珊的脸。想象过一千次要怎样面对,这可是她的爱徒,自问从业以来未委屈过任何一名学子,如今却……
曾慧云眼眶酸涩。
到这一刻,不能回头了。
程珊渐渐睁开眼。她觉得自己做了漫长的梦,几个,不,几十个梦。从天到地,从掩面窒息到大口喘气,在辗转将醒时,最费劲,耗尽力气才能从另一个空间拔出自己。
她看见曾慧云,与一屋陌生惨淡的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床,还有曾慧云白色的脸,与白色的西装。
程珊开不了口,双眼睁圆。
“珊珊……”曾慧云未语先落泪,把程珊摁紧在床上,“你不要怪我,我真的没办法了。你忍一忍,事后我会带你去检查身体,不会让你怀孕的。只是痛一次,就一次而已,我求你,你就当帮帮我,帮帮我……”
程珊也哭了。
再怎么单纯,她的本能都在告诉她,即将会发生什么。程珊起劲摇头,求饶声呜呜不停,吓得浑身颤抖。
门外传来两短一长的敲门声。
曾慧云听见,又低声去哄程珊,“我只有世雄一个儿子,我不能失去他,他入狱就死定了。为人母亲,我真的没得选。你别怪我,你,你以后一定会明白的……”
程珊泪如泉涌。
她也是别人的孩子。
她也有母亲。
将心比心,若林媛知道她要遭遇这一切,九泉之下难道不会痛得肝肠寸断?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选她,为什么啊!
曾慧云打开门。
郑志添侧过头,还未踏入,先瞄一眼室内那抹丽影,心里痒意四起。
他无视曾慧云脸颊的泪痕,问道,“醒了?”
曾慧云艰难地点头,“你可不可以……”
温柔些。
她讲不出口。
郑志添冷冷一笑,只觉得曾慧云这种不合时宜的悲悯,分外滑稽。难道冯曾夫妻以前没给其他大佬献过人?他不信。
“你就只有一个儿子,当然要为他着想。”
曾慧云心如刀割,“你答应过我的,明日就放了世雄。”
“没问题,你先准备保释金,后面的起诉我可以解决。”
郑志添来到程珊面前。
程珊满脸泪水,挣扎着往床头去。她看着郑志添,像看见了鬼,周身邪气,臃肿得可以一分钟内把她压死。
家姐,家姐,我好怕,你在哪里……
郑志添嘴角一挑,对沉默的曾慧云说,“你先出去等,守着门口。”
曾慧云不敢看程珊。秦仁青老婆那张卡片,印着威利酒店四个字,轻轻一念,如同咒语,将她连人带魂扯进罪恶深渊。
“商罪科的话事人,很欣赏程珊。”
“秦太,这样怎么行?程珊才16岁啊!”
“冯太,你的世雄还不到30岁呢。”
曾慧云颓然离开。
郑志添却没立即动手。他脱下西装外套,放到床边,又开始摘手腕的表,“你是曹胜炎的小女儿?”
他想起多年前杜元曾来找他要“两个干净身份”。他猜到是谁,但不甚在意——反正又不是他女儿在杜元手上。
程珊心中一惊,双眼睁得很大。
“你长得与你妈是有几分相似,她生完你之后就不再教小提琴了吧?深居简出,认得她的人确实很少。但我看过她的照片,很靓,所以一眼就记住了。难怪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时候,觉得脸熟。”
郑志添走到床边,坐下,劣质床垫狠狠凹了个坑,兜住他肥胖的臀,“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程珊拼命摇头。
“每个女仔都要经历一次,才会成为女人。论辈分,我与你爸年纪差不多,叫叔叔就可以了。乖,我现在先解开你的脚,你听话点,我会很温柔。”
郑志添把腰后的枪掏出,放在床头柜。
程珊把腿缩起,腮旁的发梢被泪水濡湿。
“你这双脚,很白。我上次看你比赛的时候,穿那套紧身衫,我就觉得你白得像个仙女一样……”
砰!
一声巨响。
郑志添手还没摸到程珊,抬起头,只见房门大开。洪正德举着枪,怒视室内一切,气得音量拔高,响彻天花。
“郑志添,你还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