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甲夜,外头已黑漆漆的一片,月亮今日很圆满,型如圆盘。屋内灯火缓缓摇曳着,外头不知从哪传来几声狗吠。
谢修衡端坐书案前,看着书卷,阿舍的香囊放在一侧,突地有些困意。
他的视线从书卷里移向香囊,伸手拿起香囊凑近到鼻尖,淡淡地草药香,带着些微苦,却不难闻,唇角不知什么时候勾起来了。
“清峰,备水。”政事上的烦恼与困惑被这困意打散了,他手上捏着香囊,心情明朗起来。
清峰疑惑着,他主子平日不到半夜,不会上床就寝,连带着他也得熬大夜,今日是怎么……
不过还是别问,主子近日颠寒作热的,别再哪句话弄得不对,让他发怒。
洗漱沐浴过后,他便手中握着香囊,鼻尖密绕着淡淡苦味的味道,陷入睡梦当中了。
有多久,没有这样沉沉的安眠了,他也不记得,或许是父亲逝去的时候?或许是母亲消失的时候?
直至现在,谢修衡也还留着这个不太完美的桂花香囊,里面的草药早没了作用。
在大漠塞北的那几年,几乎每晚是枕着才能入睡。他后来想里面有作用的或许不是药材,而是那个人所带给他的信念。
五指捏着香囊,屋里一片黑,除了偶尔巷中传来微弱的婴孩的啼哭,屋里头静悄悄的,薄薄的月光透过窗,透在睡熟的阿舍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