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芜的脸上有些暧昧。
“褚侍君说…未免情难自禁…”
云迟嗔怪似的瞥她一眼,她便不再开腔了。
静默了一会,云迟忽然出声。
“….仍叫人仔细盯着。”
莲芜应了句“是”,随即又添了一句,“褚侍君与父家来往不甚密,仅有的两封书信奴婢也查过了,只是常言常情,没什么可怪的。”
云迟仍旧阖着眼,面上无波。
“注意着他在宫内的动向,一举一动务必盯严。”
褚家既然敢送这么个人进来,不好说是有心献媚,还是布设棋子。
若是后者,那么她便要掐断他的后路,彻底绝了他为世家效命的念想。
她不敢认定他本对她有意,更不敢断定他绝对忠诚,尽管昨夜两人曾相交相融,亲密至深。
莲芜幽幽叹口气。陛下的眉头紧紧锁住,显然又在思虑。
“陛下莫忧虑太深,奴婢会好好看着的。”
她扶住陛下起身,为她穿戴齐整,上好妆发
接连数日,女帝再未召幸过这位新晋侍君。
正当宫人纷纷揣测褚侍君是否失宠之时,女帝偏又会专程驾临邀月宫,与褚净手谈一局,或只是倚坐少时,待他为她描一幅丹青。
起先她以为他修长的手指,用以抚琴一定极佳,然而褚净却颇羞涩地讷声说,“臣侍愚钝,不善琴曲”。
这话并非推辞,她执意要听,然后见识了一番何谓摧枯拉朽之声。
云迟默默地听着,没想看起来这样飘逸的人,却不通音律。
也是,他那双白玉似的手,甚至比她的还要柔和细滑。
“臣侍为陛下描一幅小像罢,算是遥作念想,见之便同见君。”
褚净铺开宣纸,嘴角翘起,眼睛弯成弦月。
她便懒靠案几,微微侧目,等着他提笔摹写。
虽然不善琴韵,但他画工的确极好,不过小坐片刻,一幅极灵动的肖像便自他笔下而诞。
画中女子玉手托腮,蛾眉舒张,侧目顾盼,眼神虽未落在此处,却别有一番慵懒风情。
她会嘉奖一番,然后将这幅画交由莲芜拿着,道是视作褚侍君的赠礼,带回去好好保存。
她正要离去,褚净却唤了一声陛下,柔情万般。
她转过身去看,他的眼尾不知何故有些淡绯,含情的眼神直直落进她的眼里。
“臣侍有东西想给陛下看。”
他就那样站着,额发微微飘动,乌发白肤,嘴唇却嫣红。
她有些犹豫。
近日未召幸他,一来是有意叫他好好认清自己如今的身份,二是她也确实没有心力流连后宫。
然而今日这副惹人怜爱的样子,却让她体内的欲望有些蠢蠢欲动。
半晌,她叹了口气,挥手令身边奴仆退下。
“既然褚侍君出言挽留,朕今日便是不能再回苍梧宫了。”
她缓步走近,将脸靠在他的颈窝。
“要给朕看什么?”
褚净没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身下似乎有什么硬硬的,硌得她有点难受。
反应过来之后,她猛地抬起眼睛。
他只是闭着眼,不肯透露自己的情绪,然而嘴唇微微翘着,似乎等这一刻已经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