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仅仅只是奉师命出现在她身边,更多的因为她的身份而当做一个不稳定的炸弹。那时候冷淡疏离的蔚邵卿也不曾想过这份关注的心情会在有一天变质成爱情。
“我会。”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安宁反而笑了,笑容带着一丝的讽刺。
她该如何相信他?
她闭上眼,压下了心中翻滚的全部情绪,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褪去了所有的情绪,回归到漠然,“我先走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现在的她很难继续面对他,她只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最初见到他出现的甜蜜化作了穿肠毒药,灼得身体无一处不痛。
安宁的脑袋乱糟糟的,她站起身子,却因为力道太大,手甚至撞上了桌子,在手背留下了一片的红色。只是肉体的疼痛哪里比得过心中的煎熬,现在的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蔚邵卿下意识想要拉住她,却只抓住了一片的空气。
他的身子像是压着千斤重的石头,只是默默地看着安宁离开的背影。他曾经猜测过安宁会有的反应,也猜到她会生气,却不曾想过,她的反应如此的大。
蔚邵卿不知道的是,安宁所害怕的不仅是最初带着欺骗的接近,心中更为恐慌的却是这份爱情很有可能都只是谎言。
对于一个第一次投入爱情之中的少女,这才是足以摧毁她所有意志力的毒药。
蔚邵卿的手紧紧握着,青筋凸显。
他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仿佛要化作一个亘古不变的雕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目光落在桌上的钗冠上,伸手将钗冠拿起。
门却被重新打开,安玲珑气鼓鼓地出现在蔚邵卿面前,语气带着指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吵架了吗?”
刚刚安宁回去的时候,样子一看就很奇怪,失魂落魄的,好好的走路,甚至差点撞到柱子了。玲珑所见过的安宁一直都是自信狡黠,脸上总是带着盈盈笑意。她从未看过这样的安宁。
“她怎么了?”蔚邵卿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玲珑冷哼了一声,“你都能把她给气成这样了,还来关心她做什么?”
在两个人吵架中,玲珑下意识会认为是安宁吃亏,毕竟安宁是女孩子,至于蔚邵卿,从小她就没见过他吃亏。
蔚邵卿依旧是那种不疾不徐的语气,“你等下让大夫看一下她的手。”
玲珑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你就不会亲自在她面前关心表现一下吗?就算你做错了事情,安宁一向心软,又吃软不吃硬,你好好表现一下,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这两人平时都比她厉害多了,结果在感情上却还得让她一个没谈恋爱过的女孩子来教导,真是没救了。
“还是不用了。这两天,她恐怕暂时不想看到我。”
这是玲珑第一次在蔚邵卿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痛苦、无奈、纠结……
她怔了怔,沉默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这两人之间的问题并非她之前所想的那样,只是简单的吵嘴。
她有些害怕,语气透着担忧,“你们两个不会分开吧?”这可是蔚邵卿亲自去请的指婚,还是前国师定下的日子,应该没那么简单解除吧。
蔚邵卿的语气十分坚决霸道,像是在说着太阳从东边升起这样的真理一样,“不会的。我们两个不会分开的。”
他也不会容许的。
蔚邵卿在大多数时候,面对安宁一直都是纵容宠溺的,但他骨子中却仍然有着男人的独占欲,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玲珑怔了怔,不知道为何,见到蔚邵卿这种强硬的表态,她反而对这两人放心了。
从小到大,蔚邵卿一直给她一种无所不能的印象,这种印象已经植入她的头脑中,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是啊,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他们两个肯定没有问题的,毕竟他们喜欢对方的心情不是假的。
她心情一好转,看到蔚邵卿手中拿着安宁那个钗冠,失笑道:“真是的,这个还没过明天,怎么能摘下呢。邵卿哥哥和安宁一样胡闹。”
说罢,直接从蔚邵卿手中接过这凤冠,“我还是拿回去给安宁戴上吧。”
蔚邵卿没说什么,只是任她拿了过去。
房门重新关上,蔚邵卿收回视线,他的内心远远没有刚刚在玲珑面前的那样淡定从容,在拿着凤冠的时候,更是因为手太过用力,而被尖锐的东西给扎上,血一点一点地落在地上,他仿佛没有注意到一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大有要坐到天荒地老的趋势。
……
在玲珑拿着凤冠回来的时候,安宁正趴在桌上,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前面的空气,就连玲珑推门进来的声音都没听到。
她现在的心很乱,乱得什么都不想去想。
蔚邵卿。
一想到这个名字,心就像是被针给扎了一样,细细绵绵的疼痛。
他们的开始源于欺骗,感情也因此蒙上了一层的阴霾。他甚至,曾经想过杀了她。
她嘴唇紧紧抿着,牙齿咬出了隐约的压痕。
“你们两个真像啊。”玲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安宁下意识用手背抹掉眼中的水雾,说道:“你来干嘛呢?”
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好好静一下吗?
玲珑一点都体会不到她现在脆弱的少女心,白了她一眼,“这是我房间,我不回来这里,该去哪里?”
“你们两个石头夫妻!刚刚我去找邵卿哥哥的时候,他也是和你一样,和石头没什么差别。只不过你们两个一个是望夫石,一个是望妻石。”
安宁听到蔚邵卿的名字,神色变得漠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