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一般来说都是草食动物吃植物,植物从土里吸取养分,为什么竹里吃蘑菇吃的那么痛苦,吃起肉来却一口一口地咬,就差连骨头都咬碎了吞下去的那么凶残。
“后来发生了什么?”空问。
后来……
醒来的时候明明约好的他就站在眼前,但什么也没有,原本熟悉的竹林变得暗无天日,明明还是睡过去前的环境,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气味,她从土里费力地爬出来,几百年的沉睡让人形的身体变得僵硬而沉重,连抬脚走路都变得勉强,她听到天上传来了沉闷的雷声,直振耳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她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不得不停下脚步,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藤蔓缠住了她的脚,她惊叫一声摔倒在地,被拖出去好长一段距离,不断有藤蔓缠到了她的身上,到最后整个人几乎被裹成了一个茧,藤蔓似乎是有毒的,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脑子里一片混沌,思绪支离破碎,哪怕知道现在处境危险,却什么办法都想不到……
不,不会吧,要死了?
她眼皮重的不得了,眼看就要堕入黑暗,突然身前展开一道金棕色的屏障,抵住了一只深色又布满皲裂的裂纹的手,她迷茫地抬起头,看到屏障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犹如清水涤荡身心,她突然清醒过来,眼前原本昏暗的世界已经清明,亮的刺眼,身上的藤蔓被解开,她化出长枪,撑着长枪站了起来,对上了被结界挡在外的,那只看起来就很像是藤蔓成精的长得奇形怪状的家伙。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尽管她手脚还是有些发软,但跟他游走尘世几百年,耳濡目染之下她的战斗能力还不至于被消磨殆尽,最终她一枪把藤蔓成精的这东西撂翻在地,愤愤地踢了它两脚,转头就走。
还是不要赶尽杀绝了吧。
她还记得他摸着她的脑袋说的话。
但是走出去没多远,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她身体一僵,猛得转头一看,刚刚的藤蔓精倒在她身后,她的旁边是一个女孩子,头发蓬蓬的,裙子也是蓬蓬的……她的手上却有浓绿色的汁液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这林子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呢,手下留情,还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最后能出林子的只有一个人哎?”蓬蓬裙歪着头笑嘻嘻地看她,“不过既然我救了你……它的心脏归我了哦。”
在竹里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她蹲下去,把还没有死透的藤蔓精掐死,它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蓬蓬裙捂住了嘴巴,“嘘,你自己输啦。”
她用手插入藤蔓精的胸膛,浓绿色的血液喷溅出来,蓬蓬裙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汁液,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只不过手里多了一块肉。
……好恶心哦。她嫌恶地后退两步,但蓬蓬裙却对她毫不遮掩的厌恶感到奇怪,“你为什么会奇怪……如果想要成为最后出去的,是必须要变强的吧,这不就是唯一的办法吗?”
她站起来,嘴角下巴还在不断地往下淌汁液,她毫不在意地抹去,朝她伸来手,“怪胎,我是蘑菇,你呢?”
名字?蘑菇?好奇怪。
她警惕地看着她,捏紧了枪身,没有接她递过来的手,“我叫幽篁。”
“幽篁?你居然还有名字?更怪胎了。”蘑菇眨了眨眼,“跟我一起走吧,不然,你这么天真的家伙,过不了一段时间就要死了吧,当然,先说明,我有利用你来保护我的意思,如果你要杀了我随便,反正我大概打不过你。”
完全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她需要有人来跟她说明情况,幽篁抿着嘴角,上下打量她片刻,才勉强点了点头。
蘑菇走过来,她依旧是笑着的,走近了幽篁才闻到她身上有一股香气,很熟悉的香气,但她有点想不起来了。
“你的名字真好听,幽篁……我也想要名字,你给我取一个吧。”
哪有这样问别人要名字的,幽篁哼了一声,“钟离给我取的,好听就对了,你嘛……爱叫什么叫什么,关我什么事。”
虽说如此,最后还是取了名字。
“叫蕈好了,反正都是蘑菇。”幽篁仰着头想了半晌,终于想到了钟离曾经尝试教她读书写字时候的场景。
“蕈,蕈……”她一合掌,笑容从来没有那么真诚过,“好呀,我也有名字了。”
幽篁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睨了她一眼,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