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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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昱站在院落内,看见沈良州面无表情的脸,在经过他时,忽然住了脚,冷冷看着他。

他面不改色的回视,寡淡道:“皇上好手段。”

沈良州漫不经心的回:“跟国师比还是差了点。”

“皇上也成年了。”宋昱的目光落到他身后,似乎笑了下:“孰轻孰重,利弊权衡,您这么多年,不是只为了儿女私情吧?”

“所以呢,宋昱。”

沈良州盯住他,声音轻而冷:“你以为这么多年了,朕还玩不过你啊。”

宋昱偏头看他,笑了。

沈良州也笑了。

“上次见皇上还是个小孩子,如今长这么大了,性子倒没变多少,果真是岁月不饶人。”

“那年岁数小,眼也瞎,若是知道被你耍了这么多年,当时就应该杀了你。”

宋昱面色如常,许久后他才开口:“臣若有丝毫的反意,这次也就不回这国师府了。”

“那也是因为靖贤王无能吧?”

沈良州薄唇轻启,冷声道:“说你没有野心,朕一个字都不信。

宋昱轻轻一笑,似有些嘲弄:“皇上先入为主,就认为所有人想要的只有一个权?”

“国师不为权。”

他漫不经心,唇角冷冷一撇:“是为情?”

宋昱敛去了笑容,紧紧盯着他。

沈良州也盯着他,忽然笑了:“你如果喜欢,朕有几十个小女孩给你抚养,以你为名建个育幼堂可好?”

“臣觉无所谓,只怕到时心猿意马的是皇上。”宋昱淡淡道。

“宋昱。”

沈良州的脸孔一寸寸沉了下来,一字一句:“你好的很!”

宋昱是先帝遗落在外的兄弟,是沈良州的小叔。

无法得知先帝当初是否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知道,那为何要把如此一个祸害留在自己身边,而且极为重用。

如果不知,那又为何如此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以先帝的性子,不将此人的身份刨根问底是不会收手的,宋昱出现的莫名其妙,而先帝又疑心病太重,如此可见,先帝当时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

这个事情沈良州思索了很久,忽然想明白,他所查到的事情必定是先帝已经知道的。

先帝不是不知道,而是信不过沈良州。

信不过沈良州会佑保玄京太平安定,所以他才把宋昱留在身边加以重用,将野心勃勃的靖贤王封以摄政王辅佐朝政,他看不上靖贤王,却又不肯放过他,留有一线希望,将靖贤王堕成踏板。

宋昱几乎与沈良州共同培养,堪堪维持着表面平衡,若有人将这微乎其微的平衡打断,那么他未曾相认的弟弟和年纪尚小的儿子必定会互相残杀,明争暗斗后,活着的人会爬上皇位。

至于最后谁赢谁输,与一个逝去已久的人并没有关系。

宋昱应该在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他推演了一切后果之后,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这是先帝计划里的一个纰漏,他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年纪最小期望最高的儿子,会在战乱之时将一个女孩托付给宋昱带了出去。

宋昱便沓无音讯的十年里,本该与靖贤王斗争,与沈良州维持着或有或无所谓的平衡,这些他通通躲过了。

沈良州恍然明白,他最大的敌人并不是目中无人的靖贤王,而是不动声色却虎视眈眈的宋昱。

现如今的情势中,靖贤王小看沈良州隐匿无声的庞大,败局已定。

而靖贤王一死,没有硝烟的战争才算正式打响。

先帝啊,自始至终都信不过任何人,也包括自己。

这么多年了,他始终都在先帝围绕的圈子里,所作所为,皆在他掌控之中。

沈良州觉得可笑,他与宋昱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被先帝紧紧捆绑在一起。

是真的可笑。

宋昱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棱模两可,沈良州不得不揣着对人最深的恶意来看他。

看看他究竟是确实无心权斗还是只为做黄雀。

他有时间,也耗得起。

深秋来临,气温变化莫测,仅仅几日的功夫,落叶坠落满地,只剩下顽固的一小部分在寒风凛冽中瑟瑟发抖。

天亮的越来越晚,有时候青颂醒过来了,看见周身仍然漆黑一片,寒风吹过窗棂,发出声响。

她便重新闭上眼睛,又沉沉的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屋内温度不高,她缩在被子里不肯起,沐寒叫她吃饭,敲破了门也没听着答应,他便说:“别装了,知道你醒了,这么大姑娘了还赖床,害不害臊啊你?”

“太冷了我不想起。”

“年轻人冷什么冷,快点的,师父过去了。”

她应了声,慌忙爬起身穿衣服,草草的洗漱,然后急匆匆的和沐寒去了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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