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安好不容易露出了头,又被苏胭砸了下去。
岸边的人目瞪口呆,看着姜酒,犹如看在杀人狂魔一样,各个抖如筛糠。
苏月刚到嘴边的谩骂就这样被她咽了回去,她长大了嘴巴,万分震惊地盯着姜酒。
“你……你不是苏九……你到底是是谁?”
苏月浑身发抖,眼里盛满了恐惧。
苏九那个胆小如鼠的废物,不敢跟他们动手,也没有这样的身手,更没有姜酒身上凌厉逼人的气势。
眼前的人,一定不是苏九!
姜酒一步一步朝她靠近,苏月跌坐在地上,连连后退,直到衣角被她踩在脚下,无论苏月怎么扯都扯不开。
姜酒缓缓地蹲下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直视。
“小小年纪,便这般狠心,倒是像极了你老子苏易。”
苏月不知道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她只是害怕,很害怕,尤其与她对视的时候,仿佛整个人被吸进去一样,头脑一片空白,又生出了恨不得拔腿就跑的冲动。
若是以往,姜酒看一个人不爽,直接下旨斩了就是。可是如今虎落平阳,鲸搁浅滩,她的身份,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凤帝,而只是将军府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在这贵人满地的云京城,任谁都能踩死的小可怜。
冰凉的手顺着她的脖子往下,苏月感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上一样,背脊发凉,浑身抖得厉害。
然而下一秒,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姜酒手上的时候,她却抽走了她身上的披风,裹在自己身上。
姜酒瞥了一眼池边爬起来的那对“苦命鸳鸯”,嘴角微勾,邪肆而张狂。
冷风卷起她的衣角,女皇陛下硬是走出了登基的气势。
回廊上,一抹白影临风而立,将对面的闹剧看得一清二楚。
冬季的寒风吹起廊下的红梅,几朵艳丽的花朵落在他素白的衣角。廊上珠帘微微而动,廊下少年似松,身姿英挺,一袭月牙白色锦袍,外罩银白色披风,在冬日下泛着浅浅流光,却输了少年精致的容颜。
银冠玉簪,墨发如瀑,几缕随风微动。双眉浓淡适宜,似远山翠峰,绵延成温柔,眉下一双星眸蕴藏着点点细碎的寒光。霜雪之姿,林间公子,说的便是镇国公府世子,容肆。
修长如玉的手指拢了拢衣襟,容肆神色清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薄唇轻启,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分外撩人。
“她便是苏大将军的嫡女,苏九?”
他身后的黑衣男子瞥了姜酒一眼,面无表情地称是。
如琥珀般的眸子中荡着浅淡的雾色,朦朦胧胧,令人看不真切。
“她很像一个人。”
一句轻声呢喃,似乎勾起了久远的回忆,容肆的神色有些莫名。
顾宁微微偏头,似是不解,而容肆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
“走吧,莫让徐祭酒久等了。”
风起花落,回廊处只剩一片寂寥零落的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