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晃晃脑袋,脑子清醒了一些,偏头看见容肆站在门口,冲着他龇牙一笑,正要说话,容肆直接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一道嘲笑声,苏月抱着胸,讥讽道:“苏九,你也不嫌丢人!又是罚站又是写检讨书,简直丢尽了我们苏家的脸!”
姜酒打了个呵欠,都懒得搭理她。
苏月被无视得彻底,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整张脸都憋红了。
倒是阮漪假惺惺道:“四小姐,这一万字检讨书可不少,四小姐写得出来吗?要不要我帮你?”
贺蓁然拧眉,拉了拉阮漪的袖子,道:“漪漪,你搭理她做什么?她自己迟到了,该受罚就得受罚!她那样欺负你,你还这么帮她!”
“别这么说,好歹是同窗,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姜酒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朵小白莲,昨天还恶狠狠地警告她,今天就来跟她演同窗情深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阮小姐帮我写吧。”
姜酒丝毫不客气,倒是阮漪,脸色微微一僵。
姜酒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就这点段位,还想来羞辱她呢?
作为阮漪的好姐妹,贺蓁然非常懂得给阮漪拾台阶。
“你想得倒挺美!容夫子罚的是你,又不是漪漪,你凭什么让漪漪帮你写?”
“不是阮小姐说要帮我的吗?”姜酒嗤笑一声,“还是说,阮小姐其实就是说着玩的?”
“我……”阮漪脸上的笑都僵了,她就是故意羞辱她,哪知道姜酒这样不要脸?
“漪漪我们走,别搭理这个疯子!”
贺蓁然拽着阮漪离开,姜酒自觉没趣,又打了个呵欠,打算好好想想该怎么憋出这一万字,一回头就看见了邵野。
他还穿着早上那件衣裳,上面沾了不少脏污,脸上倒是清洗赶紧了,只是那些伤也没有上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有些吓人。
此时他正一脸犹豫地看着姜酒,似乎是有话要说,吞吞吐吐的,又不敢上前。
“这不是惠安侯府那个私生子吗?”苏月脸上毫不掩饰的嫌恶,“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赶紧滚!”
国子监内亦是有三六九等,有贵族,也有寒门,像邵野这般身份的人,自然是没有资格跟这些权臣之子待在同一个学堂。
云京城说小不小,说打也不大,惠安侯府那点事,基本都传遍了。邵野的娘亲原本是青楼女子,跟惠安侯邵庭春风一度,有了邵野,直到邵野六岁,他娘亲得了花柳病,不得不把邵野送回惠安侯府,扬言邵庭若是不认邵野,便在惠安侯府门前悬梁自尽。这笑话闹得还不小,一时之间都成了云京城的谈资。
有那样一个娘亲,又是庶出,可想而知邵野在惠安侯府的日子有多难过。国子监内的学子各个称他为娼妓之子,人人都能踩上一脚,这么多年,邵野已经习惯了。
看着少年伤痕累累的脸上一片淡漠,姜酒愈发能感同身受。
明明她是嫡出的公主,出生之时为九华国带来了祥瑞,却因不是皇子,遭到小人诽谤,被污蔑为灾星。幼年时的姜酒,又何尝不是人人喊打?
姜酒忍不住讥笑一声,原来自己还有这点可怜的怜悯之心。
她偏头看着苏月,脸上挂着笑,可眸中却是一片冷意。
“三姐姐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苏月怒瞪着她,“我哪里说错了?你这么维护这个小杂种,莫不是跟他勾搭上了吧?”
苏月仔细打量了邵野一番,嗤笑道:“还别说,这小杂种长得还不赖,配你也是绰绰有余了。要不要我回去跟爹爹说一声,让他把你嫁给这个小杂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