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云致全都明白了。
为何苏九会有如此大的改变,为何她要接近沈玉卿,为何她要频频与她作对。
只因为,她是凤帝姜酒,那个本该死在沈玉卿手中的人。
可是云致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姜酒没死?
这个答案,估计也只有阎王爷能回答她了。
云母看着女儿死在自己面前,发疯了一样大叫一声,子桑直接了结了她的性命。
白洛跟白言把他们的马车翻了翻,伪装成是劫匪干的,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对他们不利的痕迹。
白洛道:“姑娘,我们现在回去吗?”
“急什么?你之前说的那个果庄在哪?”
把这边收拾了一番,四个人才打马离开,姜酒惦记着莓果,竟是没发现,自己方才的举动,已经悉数落入了容肆眼里。
容肆与顾宁匆匆赶来,便看见子桑杀了季鸣,而姜酒也没放过云致母女。
不同于上一次在月华山与刺客对战,这一次,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姜酒是如何笑吟吟地要了别人的命!
容肆知道姜酒并非善类,但是他不知道,原来平日里在他面前耍赖打诨的小姑娘,竟也有这般心狠手辣的一面。
顾宁也是吓得不轻,在他看来,姜酒虽有几分脾气,但到底还是深闺里长大的小姐,再狠又能狠到哪里去?
而就在刚才,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把匕首送入了云致的胸膛,那般果决跟淡漠,丝毫没有把人命放在眼里,她一个闺阁小姐,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宁看着容肆紧紧握着的拳头,俊容阴沉如墨,一言不发,顾宁却能感受到他的盛怒。
“世子……”
“回去!”
顾宁还以为容肆会追上去,却不想他直接调转马头离开,顾宁只得跟上。
然而疾驰了一段距离,容肆又猛地停下,冷声道:“去收拾一下,别留下什么把柄。”
顾宁:“……”
姜酒晃晃悠悠地提着两篮子莓果回京城的时候,天色都快黑了。让苏辰的小厮给贺锦朝送一篮子去,剩下一篮子,苏辰一颗都没摸到,就被姜酒拿去隔壁栖寒阁了。
“肆肆!我给你带莓果来了。”
姜酒兴冲冲地跑进来,一身血腥味早就洗干净了,换了干净的衣裳,墨发微湿,沐浴之后的肌肤白里透红,滑腻生香。而她声音娇软,脸上挂着娇俏可人的笑,与白日里城外林道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判若两人。
容肆捏紧了手中的书,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平静道:“你今日去哪里了?”
姜酒把小竹篮放在桌子上,笑嘻嘻道:“呐!我听说城南果庄的莓果又大又甜,特地跑去摘了一篮子,你尝尝。”
她取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随意擦了擦,递给他。
见容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姜酒心领神会,让人送了一盆水过来,仔细地清洗之后,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
见容肆还是不动,姜酒鼓着脸颊,眨了眨眼,“我都洗干净了。”
容肆还是不接,面色有些沉凝,薄唇微张,似乎有话要说,却被莓果堵住了。
姜酒直接塞到他嘴里,还特别殷勤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甜?我这里还有好多,全都是给你的!”
容肆只得咬了一口,甘甜的果汁在嘴里蔓延,像极了姜酒的味道。
容肆看着姜酒,她专注地挑去绿蒂,把莓果丢进水里,大概是知道容肆爱干净,每一个都反复洗了好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