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遇见了姜酒,子桑也许此生都会背负着愧疚与悔恨,惶惶不可终日。
若说之前他只是疑惑,只是惊奇,那么现在,他几乎就可以确认,那个女人,就是凤帝!
她的言行举止,她的眼神姿态,她的习惯细节,跟凤帝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子桑从前还想过,为何她会对沈玉卿秦砚了如指掌,为何她对他们亦怀着深仇大恨。
真相一旦揭开,那些解释不通的事,也全都明了了。
因为她是凤帝,所以在所有人都避他不及的情况下,她还三番两次地救了他。
因为她是凤帝,所以她同样恨极了沈玉卿与秦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了他们。
子桑不明白,为何她会变成苏九,为何她不与他道明真相。
他也不需要明白。
他只需知道,姜酒没死,他的陛下还活着!
柳氏这次下了血本,势必要弄死姜酒,雇了不少杀手。
鲜血浸染,烟柳湖上漂浮着不少尸体。姜酒势如破竹,越杀越狠,就连容肆跟贺锦朝他们都惊呆了。
右手握着长剑,血沿着她的手掌滴下,染红了手腕上那翠绿的镯子。谁都没有发现,那镯子一碰到血,立刻便如同张了吸盘一样,贪婪地吸食着。只是瞬间,那镯子便被染成了血一样的鲜红,分外诡异。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桥上掠水而来,踩着过往的画舫,在一片惊呼声中,稳稳地落在了船上,顺手帮姜酒解决了与她搏斗的黑衣人。
姜酒惊诧地看着他,虽然子桑蒙着脸,但是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容肆他们就在旁边,姜酒不敢多问,子桑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守在她身侧,手起刀落,十分干脆利落地屠杀。
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她一转身,他便跟着转身,她握着剑挡住对方,子桑便立刻解决了他。
他知道她所有的招数,也能保护她不让她受半点伤,如一个忠心的骑士,守护着他的女皇。
容肆一边御敌,一边看着他们二人,眉头紧紧皱着。
好在巡逻的侍卫已经坐着画舫赶到,那些杀手一看见他们的援军来了,便立马跳水撤退。
子桑见状,也没有追过去,深深地看了姜酒一眼,在那些侍卫过来之前,也迅速离开。
姜酒看着他消失,心里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大哥,阿九妹妹!”
容淮带着人赶来,才发现这画舫上的人竟是容肆他们。
这画舫上已是一片狼藉,周围漂浮着一圈的尸体,着实有些骇人。
姜酒丢了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剑,这才感觉到手臂传来的疼痛。
容肆握住了她的左手,面色紧绷,“我带你去上药。”
容淮看着他们二人进了画舫内,眸中浮现了几分薄凉。
画舫内,容肆将姜酒的袖子卷起,那白皙无暇的手臂上,横着一道狰狞的伤痕,正往外冒着血。
容肆薄唇紧抿,眸色逐渐发沉。
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清洗伤口,生怕弄疼了她,时不时地抬头看她的反应。
姜酒被他逗乐了,低声哄道:“不疼,你只管弄便是。”
容肆轻哼一声,收下的动作稍微加重了一点,挺疼,但还是在可忍受的范围内,姜酒却配合地哼哼出声。
“肆肆,疼。”
“知道疼就好。”容肆的动作愈发温柔,“让你长长记性,省得日后总是惹事。”
姜酒无所谓道:“我不惹事,事也会来招惹我。”
“我看就是你这性子半点亏都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