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断靠近,让子桑无所适从。既想伸手抱住她,理智又告诉他不可以。
陪伴在她身边六年,子桑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身份,从前他自觉配不上她,不曾有半分妄想,如今更是不敢。
可是心爱之人就在怀中,叫他如何当柳下惠?
“陛下……”不知姜酒痛苦,子桑同样难受。
他抓着她的胳膊,强迫她离自己远一些。
姜酒神志不清,哪里听得到他在说什么。
七月十五,正是一年至阴之日,亦是媚蛊发作最厉害之时。若是清醒时候的她,还不至于这般失态。谁知今夜饮了酒,难免失控。
她的娇喘声一声比一声急切,衣衫凌乱,面色潮红,对子桑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折磨。
他见过她君临天下时的风光,见过她杀伐果决时的狠辣,见过她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唯独没有见过她这般柔媚含情。
像是百炼钢成了绕指柔,她的眼神,她的呼吸,她的温度,都如同陈年烈酒一般,烫得他心口发颤。
“肆肆……”
那一声缠绵悱恻的呢喃,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灼热的身躯。
握着她的手不断收紧,黑暗之中,子桑双眸泛着一丝猩红,燃烧着熊熊妒火。
似挣扎,又似自嘲,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果然,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的眼里从来不会有自己。
可是,他不甘心怎么办?
为何沈玉卿可以,秦砚可以,容肆可以,他不可以?
“陛下。”
粗粝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姜酒迷迷糊糊之中抬起头,眼里仍是一片迷蒙。
“你看清楚,我是谁。”
深邃的眼眸中,弥漫着一片浓雾,像是深海漩涡,欲将她深深吸进去。
姜酒可不听那些,小脑袋在他怀里拱啊拱的,试图找到一丝清凉。
子桑的拳头紧紧握着,脑海中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吁……公子,苏府到了。”
外面传来了车夫的声音,及时将子桑涣散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捏了捏眉心,为自己卑劣的犹豫而感到可耻。
是他离开皇宫太久了,离开她太久了,所以才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他是暗卫,他的使命便是保护她,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染指她呢?
出于对姜酒的考虑,马车并没有离苏府太近,只停在拐角处,子桑抱着姜酒下来,正打算送她回府,却不想看见了停在对面的那辆马车。
容肆等不到姜酒过来,唯恐她出事,正打算出去寻她,有时候就是这么巧,他刚出来呢,便瞧见她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容肆攥紧了车帘,眸中涌动着熊熊怒火,却还能面不改色地下了马车,走到子桑面前。
二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火花四溅,谁也不肯让谁。
容肆看着她那般依赖地靠在他怀里,双眸都在喷火。
“苏九,还不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