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十分淡定地放下酒杯,“张阁老说的是。只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张阁老也不必再为江山社稷如此操劳了。”
秦砚就差没直白地说,你老了,还是赶紧回家种田吧!
张知遥也不含糊,“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江山自然是需要像秦大人这样的年轻人来守护,我们这些老朽,也确实该退隐了。”
他这话一落,那几位拥护他的臣子连忙道:“张阁老哪里话?若没有张阁老来为我等引路,我们又怎么为皇上分忧?”
听着那些老头子互相吹捧,秦砚冷笑一声,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屑。
张知遥却冲着他举杯,笑得岁月静好,与世无争。
人群之中,一双眼睛一直落在张知遥身上,张知遥似有所感,举目望了一圈,却没有什么发现。
在张知遥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姜酒便移开了目光,假意在看台上的歌舞。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桌面,眼里透着几分诡谲难辨的暗芒。
两年多未见,这张知遥似乎老得有些快啊。
魏子安带着苏胭朝着张知遥走去,向他行了礼,苏胭红着脸跟着魏子安唤他一句“舅舅”。
张知遥笑着颔首,给了苏胭一个红封,苏胭在万众羡慕的目光中,回到了座位上。
“天啊胭儿,真的太羡慕你了,嫁进了魏家,夫君这么疼你,公公婆婆也这么好,还有张阁老,也待你如亲外甥一般。”
苏胭掩唇,享受着她们的恭维,嘴里说着哪里哪里,眼里却是也遮不住的得意。
她抬头朝姜酒那边看了一眼,却见她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在她身上,不由得心生恼意。
“四妹妹,你在看什么呢?”
瞧着月上中天了,姜酒还惦记着媚蛊,正打算找个理由开溜,苏胭又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了过来。
姜酒面不改色道:“哦,我身体不舒服,想回府了。”
苏胭却以为她是因为刚才的事不高兴,顿时心里更加得意了。
但表面上,苏胭却装作一副关切的模样。
“四妹妹哪里不舒服?不如我让侍女扶你去歇息一会?”
“不必了!”
姜酒起身离席,苏胭拦都拦不住。
柳氏见状,忙与苏胭对视一眼,苏胭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姜酒离席,除了容肆跟沈玉卿抬头看了一眼,便只有张知遥,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背影,眼里晦暗不明。
而另一边,苏胭与一名男子对视了一眼,后者点点头,悄悄跟了过去。
姜酒原本只是出来透透气的,正打算等会便告辞出宫,却不想从御花园走出来,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未央宫外。
未央宫是皇后的住所,当初她与苏菀兮正是住在此处。后来苏菀兮去世,她独自守着这座冷宫,直到她登基,不忍忆起旧事,便让人将这边封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