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白是真的没见过谁像他们这么土匪的。
从前来凤鸣山求医的那些人,哪个不是把自己当祖宗供着,甚至还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把他们全都抓来当小白鼠。沈遇白也习惯了被人捧着,本就古怪的脾气,也越来越嚣张。
姜酒他们倒好,把自己五花大绑,不给饭吃,还敢动手揍他。
沈遇白悄咪咪地发誓,等他脱离困境那一日,他一定弄死他们!
但目前来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遇白垂着脑袋,像是已经认怂了一样,只是阴郁的目光仍然让人很不舒服。
“你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还抓我做什么?”
姜酒却和善一笑,“沈大夫误会了,其实我们是想请你去云京做客的。反正你在凤鸣山内的老窝也被烧了,你现在无家可归,去哪不都一样?”
沈遇白蓦然瞪大眼睛,双眸充血,歇斯底里吼道:“你烧了我家?”
姜酒摊摊手,“如果你管那个山洞叫家的话。”
沈遇白就跟了疯了一样,又喊又叫,疯狂地拖动着椅子,似乎是想冲过来弄死她。
“我的药鼎!我的丹药!我的蛊皿……贱人!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激烈的反应着实惊呆了众人,大概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这般嗜药如命。
他自己被捆,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却在听说自己的家被烧了之后,突然发疯。
姜酒看着他闹,慢条斯理地取出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个纯白色的瓶子。
“蛊皿,你说的是这玩意儿吗?”
她打开了瓶盖,一股混着异香的药味散漫了整间屋子。
沈遇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痴迷地盯着那个瓶子,表情逐渐梦幻。
“啪嗒!”
姜酒把盖子盖上,晃了晃瓶身,看得沈遇白一阵紧张。
“还给我……你把它还给我……”
那是他十年的心血!是他的命!
姜酒却把木箱合上,笑道:“想要?”
沈遇白捣头如蒜。
“行啊,跟我回云京,听我差遣,这东西,我就还给你。”
沈遇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旁的容肆跟燃止皱起了眉头,答应得这么爽快,明显有诈。
而姜酒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般,让白洛给他松了绑。
沈遇白一自由,便猛地朝姜酒扑过来,确切的说,是扑向她面前的木盒子。
子桑跟顾宁迅速抽出了刀,抵在他面前,让他半分都进不得。
沈遇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木箱收了起来。
“急什么急?”姜酒扯了扯嘴角,手指叩了叩桌子,“先吃饭。”
姜酒丝毫不怀疑,如果现在子桑跟顾宁的剑没有压在他的脖子上,如果现在他身上的毒药没有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她肯定已经死在沈遇白手上了。
而沈遇白呢,命根子被人捏着,小命也正受到威胁,不得不听从姜酒的话,一口一口地啃着鸡腿,磨牙咧嘴的,就跟啃噬着她的血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