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内心的想法,姜羡爽朗一笑,“想必这两位,便是鼎鼎有名的秦砚秦大人,还有沈太师吧?”
姜羡生得不错,或者说,姜家人就没有一个难看的。多年来在漠北风吹日晒,他的肌肤不似京城里的公子哥那样白皙,但也不显黝黑,一身的阳刚正气,倒是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秦砚。
“征北侯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了。”
姜羡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笑道:“秦大人这话便见外了,我虽然在漠北长大,但是我还记得,我是姜家人,我的根在京城,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不远千里送亡父回京。”
提起亡故的堂叔公,姜钰的心情低落了下来。
“叔公的遗体可安置了?明日孤再去祭拜一下。”
姜羡温声道:“山高水远,又是夏季,遗体不易保存,我便也遵循他老人家的意愿,带着他的骨灰回来。”
姜钰“嘶”了一声。
漠北地处九华与大幽的交界,周围还有不少骚动不安的游牧部落,常有战事发生,打仗的时候,那尸体都能堆积成山了。若是在冬季还好,夏季最是难忍,不仅味道难闻,还容易引发瘟疫。后来渐渐的,漠北一带便形成了火葬的习俗,听说漠北的每一片沙漠,都混着战死沙场的士兵的骨灰,遥遥望着故乡。
姜钰敬重道:“叔公为九华戍守北关多年,劳苦功高,乃是九华烈英,孤这就让内务府着手准备,亲自前往皇庙祭拜叔公!”
姜羡一脸感激。
“父亲在天有灵,若是知道皇上如此记挂他,定然会瞑目的。”
姜钰神色略有伤感,“只可惜孤与叔公未曾谋面,没能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秦砚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这叔侄俩,脸上挂着十分得体的笑。
“皇上,征北侯远道而来,是否准备晚宴,为征北侯接风洗尘?”
姜酒连声称是,赶紧派人去准备。
姜钰拉着姜羡去逛逛皇宫,姜羡笑着跟秦砚他们作别。
秦砚眯着双眸,听身旁的沈玉卿道:“这个姜羡不简单。”
“当年因为姜阳猜忌,他和征北侯姜陌被遣往北关,只留下长子姜严在云京当人质。几年后姜严病故,消息传到北关,姜陌却没有什么动作,只听说病了大半年,连事务都交给了余家老将军处理。”
秦砚声音平缓,“姜严到底是真的病故,还是被人所害,你说,姜陌父子会怎么想?”
沈玉卿道:“这么多年,姜陌父子一直待在北关,也未曾听说有过不臣之心。正因如此,才更加可疑。”
“派人多盯着皇上,姜羡未必是个善类。”
皇宫为迎接姜羡而操办晚宴进行得如火如荼时,苏府里的姜酒也收到了消息。
“姜羡?”
姜酒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苏辰道:“你应该没听说过他,他三岁就离开京城了,跟着他父亲驻守北关。这次回京,也是为了送征北侯的骨灰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