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是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容肆已经苏醒的消息。
紫苏在墙角下捡到了沈遇白扔过来的那张字条,便迫不及待地送去给姜酒。
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姜酒,双眸红肿,脸色阴沉,却在看到这消息时,蓦然阴转晴朗。
她迫切地想去看看容肆,但也知道,容厉肯定不会让她进去的。
好在机会马上就来了。
昨晚张知遥的府邸遇袭,惊动了大理寺与禁军,如此恶劣的事件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位大臣人人自危,唯恐如此恐怖的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天色未亮便赶紧写好了折子进宫。
就算他们不来,姜钰也要把他们召进宫来,出了这等大事,容厉自然也得进宫一趟。
临走前他吩咐了暗卫看好栖寒阁,不许放任何人进去。
姜酒连张府都闯得,还会怕这小小的守卫?
只是等她翻过墙头,看着齐刷刷把她包围起来的暗卫们,那只要跨过去的脚默默地收了回去。
“你们在干什么?”
顾宁走了过来,穿着一身黑衣的他,背脊挺直,脸色却十分苍白,眉眼也越发显得内敛深邃。
这些人虽然是容厉派的,但是顾宁身为暗卫首领,他们对他还是很尊敬的。
“首领,国公爷吩咐属下等守住栖寒阁,不许放人进来。”
顾宁接收到姜酒投来的祈求的目光,对他们道:“世子想见四小姐,让她进来吧。”
“可……”
“有什么事我担着!”
顾宁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好退下。
姜酒差点老泪纵横,跳下了墙头,冷不防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的,还冲着顾宁笑得灿烂非常。
“谢谢你啊顾宁。”
顾宁没有说什么,带她去了主院。
“肆肆他怎么样了?我听说他昨晚醒过来了?沈遇白有没有说什么?”
“四小姐有什么话,自己去问沈神医吧。”
顾宁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姜酒刚才的嘻笑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遇白在里面打盹,听到动静醒了过来,看见姜酒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怎么来了?”
生怕吵醒了容肆,沈遇白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些紧张。
“容老头放你进来的?”
沈遇白在这住的几天,对容厉的称呼从“国公爷”到“容老头”,可见他对他“深恶痛绝”。
姜酒摇头,“他怎么样了?”
“睡着呢。”
“我去看看他。”
容肆正躺在床上安睡,他昏迷的这几日,侍卫都有帮他擦身子,身上干干净净的,也显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原本清瘦的五官,也被连日来的病痛折磨得消减了几分,被子下的身躯十分单薄,连呼吸都是轻的。
姜酒握紧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也只有这微热的温度能让他安心。
“怎么我一来你就在睡觉啊。”她轻轻地娇嗔道,“再不醒来,你爷爷回来了,我就得走了。”
容肆的睫毛轻轻一颤,姜酒没有注意,心疼地看着他消瘦的脸颊。
“明明才几天,就瘦脱相了,容老头肯定没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