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万支心想怎么能叫没事,语气几分严厉说:“你知道有人在厂门口堵你?”
闻欣好像读书时候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手不由自主背在身后,盯着地说:“不知道。”
又猛地抬起头说:“你怎么知道?”
虞万支没打算邀功,语气平平道:“我已经解决了,下次有事给我打电话。”
闻欣紧张地看他说:“怎么解决的?”
眼神上下转悠没看到伤,着急起来想去扯他的衣服。
给虞万支吓一跳,往后退说:“正好是认识的人,说句话而已。”
闻欣看他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诧异道:“你还认识那些人。”
她听说可都是小流氓,没一个好的。
虞万支解释说:“以前抢地盘的时候认识的。”
工业区这片以前压根没什么章法可言,为谁家的货车先过去都得动刀动棍子,做事野蛮着呢,好几次严打才稍微压制下来。
他当年很珍惜这份工作,很是奋勇向前,人人都怕横的,还算有点名气。
但他是走正途的人,靠一双手吃饭,这些东西又没什么意义。
再说打架斗殴又不是好名头,哪有人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宣传,因此没提过是意料之中。
闻欣却有些不高兴,嘟嘟囔囔道:“什么都不说。”
她还竹筒倒豆子,把自己交代得一干二净,想起来就觉得不公平。
虞万支看她才露出点轻松的样子来又扁着嘴,不知道哪里得罪她,强调自己最大的功劳说:“我给你买了巧克力饼干。”
巧克力饼干啊,闻欣很是心动。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期期艾艾说:“是那种罐子装的?”
虞万支看她的样子就庆幸自己当时没省钱买另一种,点点头说:“下夜班要是肚子饿可以垫垫。”
闻欣现在就是这样,不过她买的最普通的小麦饼干,每斤一块五。
她本来要犟个嘴,又觉得这样不就跟他差不多,想想说:“谢谢。”
话到这儿好像没有别的要说,闻欣眨巴眼看着他。
虞万支嘴唇动动,憋出一句道:“那我回去了。”
闻欣只觉得不上不下,叫住他说:“等会。”
虞万支心中一喜,快速回头,好像就一直等着。
闻欣皱鼻子,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他拿捏了。
但她还是说:“你吃一个再走。”
虞万支当然也没吃过巧克力饼干,刚要拒绝,改口道:“那吃一个。”
这样还像点话,闻欣掰一下没把罐子打开,浑身用力又试一次,目光求助地看向他。
虞万支接过来看,把开口处的胶带撕开,轻轻一扭就行,他大概也觉得轻松得让人有些尴尬,画蛇添足道:“我力气大。”
闻欣抿着嘴说:“天太暗,我没看到。”
她是真没发现。
虞万支觉得挺好,正显示出自己的作用来。
两人各吃一口饼干后,又陷入没有话的境地。
平常在一块都是闻欣说得多,但她今天显然还是没多少开口的兴致,虽然看着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可就是有那么一分生疏。
虞万支瞅着她的脸色,寒暄道:“最近忙吗?”
典型的没话找话,不过闻欣啊一声说:“我做到一半出来的,还得回去干活。”
每天下班前得计件,她手上那件才是半完成品。
虞万支判断着这究竟是不是不想搭理他的借口,但还是说:“行,你忙去吧。”
闻欣一溜烟跑没影,让虞万支嘴里那句话没有张嘴的机会,他嘀嘀咕咕道:“那我明天还来吗?”
他琢磨着往厂里走,先到车间绕一圈才回宿舍。
现在他住的是单人间,地方并不是很大,只能容纳下柜子和床,床还不是很宽,一个人躺上去基本占完。
走路都得横着走,胖一些的人都不好住。
总的来说是一个人住着宽敞,两个人拥挤。
虞万支左看右看还是觉得要买房,他翻出自己的存折来,数几遍都是那个了然于心的数字,一千六。
每当手里有个一百,他就会去信用社存起来,今年这项工作进展艰难,堪称是寸步难行。
他头疼地往床上一瘫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