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报复啊,是真觉得贵国三殿下有些老。”淳安郡主眨眨大眼睛,一脸无辜。
虽然任江城不太喜欢这位淳安郡主,这时也不禁随着桓昭等人一起笑起来。
元绎倒还好,他的随从们气得脸色紫红,一个一个出离愤怒,怒发冲冠了。
桓广阳伸出两臂,示意众人停下。
桓昭等人自然唯命是从,也不笑了,也不闹了,都热切的看着他。
“我方才有三问,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桓广阳声音深厚有力,“阁下做为我朝的贵客,主人赤诚相待,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欺凌,没有丝毫悔改之意。三殿下,你这样会受到天谴的。”
“天谴?”元绎愕然。
“天谴,哈哈哈。”他的随从们仰天狂笑。
一片狂笑声中,林荫小道上跑来位神色惊慌的南朝校尉,“回禀虎贲中郎将,北朝使臣所骑的马匹不知怎地忽然全部倒在了地上,外表没有伤,也不像中了毒,倒像是,倒像是……”
他跑得气喘吁吁的,后面的话一时半会儿便没有来得及说出来。
“什么?”元绎和他的随从大吃一惊。
“像什么?”桓广阳唇畔噙着抹浅笑,优雅的问道。
“像是……像是……”那校尉跑的太急了,还在喘气。
到底是什么啊,众人都是焦急。
“天谴!”众目睽睽之下,那校尉一口气总算喘过来了,仰起头,响亮的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晚上继续。
☆、第90章 090
“胡说,这世上哪来的天谴!”元绎的随从大声呵斥。
桓十四郎背起双手,幽长的叹了口气,“有些人无知又狂妄,连上天都不敬重啊,连天谴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人间最为尊贵莫若于帝王了,帝王秉承天意治理天下,有天子之尊称。可是有些人连上天都不屑一顾,罔顾上天的旨意啊。”
“太不像话了,连上天也不敬重。”淳安郡主抢在诸位女郎之前,第一个表示谴责和愤慨。
“岂有此理。”“骇人听闻。”庆元郡主和桓昭、瘐涵等人也纷纷出声指责。
元绎那名汉语十分纯熟的随从脸涨得通红,咬牙看着桓十四郎等人,怒目以对。
元绎像被雷劈了似的呆呆站着,看上去就像根木桩子,一动不动。
桓十四郎心中一动,往桓广阳身边挪了挪,声音小小的,“阿兄,他们不会察看出来什么吧?”
桓广阳自负的摇了摇头。
桓十四郎声音更小,“阿兄,这些马对元绎来说,是不是特别重要?”
桓广阳淡笑,“元绎的座骑名青翼,是北魏皇帝所赐的漠北名驹。这青翼北魏诸皇子人人眼热,元绎的四弟元纲在皇子比剑的时候战胜了他的兄弟们,得了第一,也没能得到这匹马。元绎出使我朝之前,北魏皇帝才将青翼赐给了他。为了这件事,他的兄弟们多有不服气的。”桓十四郎不由的一乐,“那万一这青翼出了事……”桓广阳默契的接上,“大概他也没脸回去见他阿父了。”桓十四郎嘴角牵了牵,又牵了牵,胸中笑意汹涌。
“三殿下,三殿下。”元绎的随从们见他呆呆的,慌忙呼唤他。
“三殿下,这不是发呆的时候。”那汉语纯语的随从欺近元绎身旁,急切的提醒。见元绎没什么动静,咬咬牙,伸手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掐,“三殿下,三殿下!”
元绎一直呆滞的眼珠这才动了动。
那随从用胡语急促的说道:“三殿下,南朝这些蛮人个个无礼,说咱们遭了天谴,说属下对上天不敬!”
“天谴。”元绎喃喃。
他仰起头哈哈笑了笑,“十四郎君,你恐怕是误会了,我这随从的意思并不是对上天不敬,而是说这次的事件不像是天谴,而是**。”
“对,是**!”那随从精神振奋。
桓十四郎轻蔑的、傲慢的笑了笑,凤眼之中水波流动,更显得风流倜傥,从容不迫。
“是天谴还是**,出去一看便知。”桓十四洒脱的伸出手,“三殿下请,在下陪你一道去看看。”
元绎定定神,问道:“虎贲中郎将不和本王一起去么?”
“在下要向庄主赔礼,三皇子,容我失陪。”桓广阳淡声道。
饶是元绎脸皮厚,这时脸也红透了。
他不再废话,快步跟着桓十四郎一起出去了。
“天谴”还是“**”,他必须察看清楚。
桓广阳向任平生道歉,“晚辈办事不力,以至明镜山庄受到侵扰,女郎被惊吓,万分抱歉。”
任平生神色淡淡的,不怎么爱理他。
任江城笑,“阿父,方才校尉来禀报过后,您看到元绎的随从们都气成什么样子么?一个一个真是怒发冲冠啊。那时候我便在想,我射掉元绎的发冠,他们再气掉自己的,这群北魏使臣就全部不戴发冠,长发披肩,随风飘扬,那也会是一道风景呢。阿父,您说是不是啊?”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是忍俊不禁。
任平生本是心里有气的,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桓广阳再次诚挚的表示歉意,任平生淡笑,“哪里。这胡人王子行事出人意表,身份又特殊,要看住他也不易,虎贲中郎将不必客气。”表示不介意了。
桓广阳当着任平生的面不便向任江城致谢,只好微笑看了看任江城,用眼神略作表示。
这一刻的桓广阳恨不得自己的眼睛会说话,把自己的情意表达出来,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