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掌柜恭恭敬敬的齐声道:小的告退。
而后缓缓退了出去。
直出了平西王府,上了马车,两人才笑出了声来:此事做的好,明日就是王君回将军府的日子,咱们今日来告这个状,这将军府的事儿,王君也怪不到我们头上,等明日王君回将军府,定是要闹起来,到时候撕破脸自然是难看,眼下王君没有追究,日后这位大少爷再多来几回,王君铁定闹腾的更厉害,即便要追究,咱们这种在外头管着商铺的奴才的,拦不住人家少爷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咱们之前的银子也已经补了,今次这样一来,王君日后哪怕是要发派我们,总归也名不正言不顺。
这事儿不止让他们从原来中饱私囊的恶奴变成了洗心革面被将军府少爷迫害的苦主,沈北若是之后对付他们,传出去,难免让人觉得是沈北容不下自家兄弟到掌柜那儿拿银子才对付几位掌柜,因此这几位掌柜,除非沈北与将军府彻底闹崩,否则还真就动不得了。
目的达成,两位掌柜相视一笑,之前刺在心头的一根刺眼下终于能咽下,而且给了沈北好大一个不痛快,他二位,心头倒是痛快极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燕掌柜,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钱掌柜说到这个眉头紧皱:鬼知道他,到底是个年轻后生,怕是之前被王君那几下吓傻了,如此好时机,能让王君对我们无法下手,他竟然不参与,自己顾着自己,等日后出了事,咱们不必管他。
周掌柜点点头。
马车缓缓离开王府范围,渐渐看不到了。
那边竹柳没忍住,怒斥一声:大少爷也太没有礼数了!郎君给王君你作为嫁妆的商铺,他说拿银子就拿银子,简直没有将王君你放在眼里,还有之前那王先生,也是韩侍君放在王君身边的,他们这是明摆着瞄着王君您的银子呢。
沈北看竹柳那愤怒的样子,挑了眉:竹柳,你说此事,我应该怎么办?
竹柳让沈北问住了,但是他想了一想,有些沮丧的发现:此事王君实在不好动作,若是明日回去赴宴找老爷告状,那大少爷固然会被老爷责罚,可为了银钱的事伤了家中和气,恐怕会有人说王君不懂事的,因此此事,恐怕也只能忍一时,若是下回大少爷还这样,王君或许直接将人拿下,当面亲自敲打他,或许会好些。
面对下人这大少爷能说拿就拿,但是面对王君,就算他是府上大少爷,可王君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公子,且如今贵为王君,亲自找他开口说了,竹柳还真不信这大少爷还能厚重脸皮到王君手底下的铺子去拿银子。
沈北听了,但笑不语,看着竹柳义愤填膺那样子勾了勾嘴唇,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今日,是十五吧。
竹柳正想着沈家大少爷的事儿呢,乍一听沈北这话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啊?顿了顿才道:是,是十五呢。
沈北想了想:晚上,请王爷过来吧。
这一句说的淡然又自然,可是竹柳却更懵了。
他看着自家主子:王君
沈北道:去请就是。
然后那头红卯得了消息,去禀报萧长平去了。
萧长平这会儿才下了朝,看红卯一脸喜气的凑上来,不由蹙眉:什么事儿?
红卯哪儿能不喜啊,他略带神神秘秘的道:王君身边的竹柳先前来禀报奴才,说是王爷今晚请王爷过去呢。
萧长平一顿,看看红卯那样子,想了想:他?说什么事儿没有?
红卯一听,心说这王爷莫非是让王君前几日冷淡给刺着了?还是他莫名又想起之前王爷好似在王君面前表现的不怎么样的事儿了,王爷居然已经觉得王君不会是因为夫夫情趣的事儿找他了,直觉王君找他就是有别的事儿了?
红卯心疼上自家主子了,立马说了好话:没说什么事儿,这王君主动让人过来传话,自然是想王爷了,说不准,晚上还给王爷,准备了什么特别的礼物。
听到礼物二字,萧长平倒是想起来一回事,他挑眉:怕是真有礼物。
啊?红卯方才是嘴甜说的好话,这王爷居然就信了,要是之后没有礼物,那王爷一失望,岂不是要怪罪到他头上?
红卯又试探着问:王爷心中有数?
萧长平嘴角牵了一牵:王君还欠着本王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红卯眨巴两下眼睛,看着自家王爷嘴角带笑的样子,又想想王爷说的那独一无二,他怕王爷期待太高,一会儿王君若是准备的东西不合王爷心意,难免会失望吧?
但这会儿,他聪明的把话给咽下去了,人家夫夫之间的情趣事儿,哪儿容得他插手不是?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王君的小院子里灯火通明,下人进进出出忙碌的很,红卯那边早来过消息,说王爷一会儿忙完了就会过来,自从王君得宠,这院子里的下人跟着地位也都水涨船高,再没有之前那么憋屈了,这会儿一个个脸上挂着笑,干起活儿来也勤快不少。
而里头,沈北一双手泡在冰水里头,眉头皱的死紧。
萧长平过来的时候,正看到那一幕,他看着沈北那手泡在水里手背发红,好几处红点,一双白玉雕琢似得手,如今好几个水泡挂着,看起来颇狰狞,当下眉头一皱语气一沉:怎么回事?
第69章 不满(二更)
萧长平这话不是冲着沈北去的,问的是一旁看着沈北那手也十分焦急的竹柳,竹柳一听萧长平那话,本来他心里也着急,可一想到自家主子是什么原因才受的伤,他看着萧长平也不待见起来。
王君想着给王爷做菜,可王君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前都没做过,哪儿做的了那个,下油锅的时候便被油溅到了手背上,烫了好几处。
萧长平愣了愣,给他做菜?
那还不快去叫大夫!傻愣着做什么?
沈北这会儿说话了:不必了。他手从冰水里拿出来:小伤,竹柳,药膏呢。
竹柳早准备了,正要拿过去,萧长平看沈北果然是不想找大夫了,伸手就从竹柳那儿将药膏拿走:你下去吧,本王给王君上药就是。
竹柳愣住了。
沈北说了句大实话:王爷你给人上过药吗?别到时候把我手戳破了。
萧长平怎么牙就这么痒痒,他蓦地在沈北旁边坐下,语气硬的很:王君放心,本王少时在军营里历练过,抹个伤药倒不至于把王君的手弄残了。
沈北看萧长平那样子便知他是决计不会讲这件事情再交给竹柳了,那盆水放着眼前也碍事儿:竹柳,把冰水端下去吧,这儿王爷给我上药就成。
竹柳有点儿不放心,但到底还是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萧长平与沈北,萧长平捏着沈北那手用竹签子挑出一点儿药膏,而后在沈北的手背上抹起来,这药膏上去有些凉意,沈北下意识一缩手。
萧长平看他缩手,淡淡道:疼也忍着点儿,上了药膏一会儿就会舒服许多。
沈北眨巴两下眼睛,他方才,是不是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