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侧君不曾想沈北居然这么说话算话,这说让萧长平过来,就让萧长平过来。
但如今人来了,这可是他这么许久时间头一回在晚上见萧长平,这许久没有侍寝,已然是有些紧张了,他赶忙到铜镜前照了照自己,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容颜,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王爷这会儿过来,该是没有用膳,你一会儿去去将我屋子里柜子里头那个匣子拿过来。
冬儿心中一动:主子这是要
秦侧君面色一红,瞪他一眼:让你去就去。
冬儿当下就去了,果然从里屋的柜子里头拿出一个匣子来,这匣子看着就精致,打开锁,秦侧君从那头拿出一个小瓷瓶来,从小瓷瓶中倒出一颗小药丸,塞到冬儿手中。
冬儿看了看那颗小药丸有些犹豫:这王君独宠毕竟有些时日了,今日王爷过来,岂非表示他对王君已经没那么新鲜了,这日后或许也不缺恩宠,这若是让王爷知道只怕反而不好。
他这个不好的意思说的挺明显的,用药物来求恩宠毕竟是不合规矩的,而且若是让王爷本人有所察觉,到时候怪罪起来,只怕这难得来一回,就成了日后都不来了。
秦侧君道:不是什么烈性的药物,添些情趣罢了,只是让人容易情动,倒不至于完全失去神智。
冬儿懂了,而后便下去,这会儿不能让王爷发觉侧君这边已经得到消息了,当然也不能提前准备好晚膳,晚膳还得按着侧君一个人的准备,只等王爷到了再说。
萧长平这走的不快,毕竟也不急迫,但到底,是踏进了秦侧君的院子,他一来,立刻有人去禀报,秦侧君这会儿正准备用晚膳,听着这个消息仿佛很吃惊,他惊喜的冲着外头萧长平迎了过去。
他冲着萧长平行了礼,又有些不好意思似得:我没想到,王爷今日竟然真的来了,王爷还没用膳吧?冬儿,快去给王爷备碗筷。
萧长平上回见过秦侧君之后便没有见过,如今看着他的样子,从前不刻意关注人的仪态表情,但是自从与沈北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他下意识便去观察沈北,仿佛指望着能从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能看出些端倪来。
沈北那面上的功夫,却是厉害,他若故作淡漠,任凭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头想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秦侧君却不比沈北。
他这故作惊讶的样子,在萧长平眼中,明显的萧长平几乎要抬腿就走。
从前这府中,若说多有宠爱的人,那是秦侧君,他从前不觉得秦侧君装腔作势,只感觉他柔顺的很,如今看起来,单就坦率这一点,他便及不上沈北一分,更不用说其他。
萧长平面上淡漠,看着秦侧君伸过来的手,甚至微微躲开。
秦侧君纵然从萧长平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不高兴,但是单单他这微微闪躲的动作,却是骗不了人,他心中一咯噔,只想着,不知道沈北到底与王爷说了什么,王爷人是来了,可是怎么好像并不情愿?
可若说并不情愿,他为什么要来?
他是王爷,他自己若是不愿意来他的院子,难道还有谁逼着他来不成?
或者,沈北已经在王爷面前分量如此之重了,今日但凡是沈北开口的,王爷便会顺着他的意思行事吗?
秦侧君这么一想,心里简直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拧了一把,若不是当着萧长平的面,他只怕要忍不住了。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抿着嘴唇,只装作不知,面上还挂着一抹温和笑意,只是这笑意,却多多少少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的意思在其中。
索性他低着头,没什么人看到他的表情。
等萧长平进了屋子,他再抬起头来,那阴鸷少了不少,反倒是多了些柔情,这厢冬儿已经把碗筷给摆上了,又拿了一壶酒来,冬儿暗中给了秦侧君一个眼神。
秦侧君将那壶酒拿在手中,冲着萧长平道:王爷许久不来了,今日来了,不如小酌一杯,王爷觉得怎么样?
萧长平方才看着秦侧君心头便不愉,可他不愉,也不止因为秦侧君,他这会儿来了,一路走得很慢,可是路上半点阻挠也无。
他不信这府上没有沈北自己的人,他若是想,他前脚走了,后脚让竹柳报一声,哪怕说他咳嗽一声,他立刻掉头就回去了。
可是没有,他一路无阻的到了秦侧君这儿,眼下他都坐下了,他看着秦侧君手中那壶酒,索性拿了过来。
秦侧君心中一惊,还以为萧长平看出什么,哪儿知道萧长平一把将酒抢了过去,抢过去之后,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就喝了起来。
他这举措旁边那红卯看在眼里,心里直喊着王爷果然是心头不爽快了。
可这心头不爽快也不能拿身子开玩笑啊。
王爷这一天天在外忙得很,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呢。
红卯赶紧道:王爷,这空腹喝酒伤身子,要不您吃点儿菜先垫一垫呐。
红卯这一劝,秦侧君也赶忙道:是啊王爷。他说着,便给萧长平盛了一碗汤:王爷您先喝汤吧,喝了汤,暖暖胃,总好过这冷酒下肚啊。
冬儿准备的这壶酒,属实是壶烈酒,本就有掩饰里头藏了东西的意思,若是之后王爷情动了,心里觉得有些不对,那这烈酒喝着,也能推说是酒后乱性。
结果这会儿萧长平左一杯子右一杯子,后来甚至觉得这杯子太小了,索性拿了个碗,将这一壶酒全喝下去了。
萧长平向来自律,甚少饮酒,平日里当然也没有哪个胆子大的敢灌王爷酒的,这会儿这一壶酒灌下去,萧长平面色通红不说,整个人看样子就有些晕乎。
他确实晕乎了,不止晕乎了,还有些热,晕晕乎乎看着面前的人,如今他面前,秦侧君凑的最近,可他看着秦侧君,却想起沈北来,他蓦地一把抓住秦侧君:你还知道过来!
秦侧君被抓的死紧,萧长平那劲儿用的大了,秦侧君惊呼一声。
这惊呼也带着几分娇羞,哪儿是旁人能听的。
这会儿冬儿看着王爷这样子,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回头就去拉红卯了:你还呆着做什么,咱们赶紧出去啊。
红卯愣是不乐意:可是王爷这
王爷这儿有侧君照顾着呢,你还怕王爷没有人服侍吗?不是我说你,咱们做奴才的,有点儿眼力见,这会儿那样子,你看不见啊。
红卯心里知道王爷这一句说的是谁,可冬儿一把将他往外拖,拖就罢了,居然还直接将房门给关上了。
红卯看着冬儿关房门简直目瞪口呆:你这是要做什么?
冬儿道:总不能让两位主子让外人瞧见吧,就得关起来。
他这话说的,红卯总不能冲进去将王爷拉出来吧?这秦侧君这儿是王爷自个儿来的,眼下成这副局面,红卯心里简直抓心挠肺了,这事儿闹得,这之后,要怎么跟王君交代啊!
里头秦侧妃被抓着小声道:王爷,您抓疼我了。
萧长平一听他说疼,蓦地放了手,他将人拉到怀中:哪儿疼了又?娇气的很,我看看。
秦侧妃蓦地反应过来,紧接着脸色一白,他这是,将他当做谁了?
王爷从来没有同他这么说过话。
第162章 中毒(一更)
萧长平只嗅到点儿香气,他下意识皱了眉:怎么用香粉了?不是不爱用?
秦侧君差点儿咬碎了牙,这会儿哪儿还看不出来王爷将他当做谁了。
府上不正有一个不爱用香粉的王君吗?
秦侧君看着萧长平,他眼神有些朦胧,看着他却十分关切,知是真的喝醉了,可他喝醉了,却将他当做了沈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