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平哭笑不得:那你可乐意说些好话来哄哄我?我眼下十分想听你哄哄我来着。
沈北看他那样子:你若不想离京,眼下回去也来得及。
沈北戳穿他:萧长平,你本不是遇难则逃的性子,便是皇帝与太君真有什么问题,你也不会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去什么青州,任由京中局势如何发展,若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局面,你不会后悔?
萧长平便知沈北已经看穿了他。
他心头一软,唿出口气来:你这人,戳穿别人的时候,何必这样不留情面?
沈北道:我说话,向来得体。
萧长平才要说,你方才这话说的哪里得体?
可蓦地转念反应过来,沈北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因为对着他,所以才说话不得体,这便是说他特殊的意思。
萧长平心头一喜又有些无奈:你哄我便哄我,非得让我猜吗?
埋首在他肩膀萧长平心里又有些发软,眉梢都带着点儿笑意。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道:不是我想逃,而是,我不想管了,我眼下,只想管你,他们的事情,我不想管了。
沈北听着这一句,蓦地想到当初年幼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外面有小三了,看着他妈难受的那个样子,他也费心思打算帮妈妈挽回爸爸的,后来年纪越大一点儿,越知道即便是亲生父母的事情,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感情破裂这种问题,便是他想要插手,便是他是他们的孩子,也是不好插手的。
而萧长平眼下的状况,虽然不能说与他当初一样,至少,如果太君真与皇帝交恶,他对于皇帝与太君来说,都只有一个作用。
第216章 神医(一更)
沈北不必言明,萧长平心中自然也有数,他既然说不想管了,至少眼下,他是半根手指也不会伸出去了。
沈北无所谓,这本与他也无关,不如说,隐隐,他那位便宜父亲与太君一事,若是能解决,对沈北来说,也是件好事。
马车一路行驶并不急促,走走停停,时间掐的准,太阳正要落山前,便到了一处驿站。
正到了驿站,萧长平与沈北刚从马车上下来,只听到远处一声疾唿:王兄!你可让我好追!
回头一看,只见是萧长策。
他孤身一人,也没带什么人,竟然策马追过来,看着萧长平赶忙停了下来。
萧长平看着萧长策倒有几分不解:你来做什么?
这话把萧长策问的好不尴尬:我说王兄,你这可是来寻你的,你这话问的,好不近人情。
萧长平让竹柳扶着沈北先入驿站,自个儿与萧长策对话。
沈北却觉得颇有点儿意思,这萧长策从前与萧长平感情颇好这点他倒是看在眼里,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他追着萧长平出城,便真有几分意思了。
皇室兄弟,真有半点儿其他情谊不沾的?
说来沈北真不大相信。
萧长平道:我与王君去青州,你跟着做什么?
萧长策摸了摸鼻梁,突然老实道:若是我说,这京城气氛剑拔弩张的,我想出来避一避,王兄可容我一道出去?
萧长平瞬间默了:长策
萧长策素来少年心性,也看不出心里头有什么弯弯绕绕,这会儿面目却是少有的严肃模样:王兄,我是真心拿你当兄弟看的,也不瞒你,京城眼下局势,我一个皇室中人,不想掺和其中也免不得容易让人拿去当枪使,倒不如跟着你一道出去。
萧长平与萧长策年纪相差五六岁,也算看着萧长策长大,他二人之所以感情这么好,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萧长策自幼没了阿么,年岁小,小时候性子孤僻,与谁也不亲近,是萧长平当时总是带着他,萧长平本也是个不太容易与人亲热的人,可自小对萧长策这个兄弟,也是照顾颇多。
对这个弟弟,他回护的,也很多。
萧长策看着少年心性,其实该明白的,心里还是明白的。
萧长平听他说的这么直白,便是不想瞒他的意思,到底是相交多年的兄弟,他道:罢了,你要跟,便跟着吧,只不过,按照原本的安排,皇上应该将你与那位金公子的婚事提上日程来,你如今这一走,可有好好与人家金公子告别?
萧长策眉宇间,却有些无奈:不曾。
萧长平看他。
萧长策道:他想必,也不会多介意。说着,想到如今萧长平与沈北这般如胶似漆,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不过是长辈安排的婚事,我与他,都知道结果,相处时候,也不过顺其自然,并没有太多感情的。
萧长平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并没有多说什么。
入了房内,沈北坐了一天的马车,就算这马车布置的再好,他也娇气的不想动,萧长平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沐浴完毕了,他靠在床边,本应该先睡,可他初睡时,浅眠,若是让萧长平弄醒了,免不得第二天容易头疼,索性就等着萧长平一道休息。
萧长平知道他的习惯,洗漱完之后,与他一道上了床,舟车劳顿,自然是不会做什么,只拥着他:睡吧。
沈北轻声应了,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这出京后的第一夜,便这样过来了。
之后的赶路日子也是大同小异,青州路远,若是紧赶慢赶,左右也要十多日,若是如他们这样走走停停,便要二十来日,等萧长平一行人到青州,也是二十日之后的事情了。
青州偏远,但并不贫瘠,相反,十分繁茂,萧长平与沈北一到,没有入驿站,也没有告知当地官员。
人才刚刚入青州地界,便有人接应。
这人等着有些时候,看着萧长平与沈北便立刻行了礼,沈北看他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倒像是十分富贵,心想萧长平这慢悠悠的,果真是早有安排了,只怕说是来寻人,私下这人,已经找到了。
果然,那人道:属下已寻到那神医,主子是要先休息,还是先请神医过来?
萧长平看了一眼沈北:左右人寻到了,也不急于一时,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会儿,而后再见神医吧。
那人应了。
而后,沈北便由萧长平拉着,换了软轿,入了一处精致的别苑。
这院子布置的颇有风情,十分别致,看着令人心情愉悦,与京城那些个屋子的布置大不一样,倒让人感觉耳目一新。
等入了房,沈北由竹柳伺候着,小憩了一会儿,缓解疲劳。
萧长平则是与那人书房谈话。
先前给王爷消息的时候,属下便已经寻到神医踪迹,奈何这神医脾气执拗,始终不肯离开青州,属下没有法子,又怕这神医脾气如此,真逼急了他,倒让他不愿意出手诊治,因此这些日子,也没能将人请到宅子里住着,不过派了人在神医周围护着。
说是护着,也有监视的意思。
萧长平听着:那近几日,可有什么状况?
这人听着萧长平的话,不由面色肃穆一些:主子英明,这几日,属下的人,解决了两批打神医主意的人,没有留下活口,还望主子恕罪。
萧长平听着不知该不该冷笑:必定是死士吧?
是,属下派的是手下身手最好的人,他们突袭不成,抓住的都服了毒,剑血封喉的毒药,想救治也是不能。
萧长平心中有数:此事你办的很好,这几日我与王君在这青州呆着,必定还要随意走走,你派些人暗中保护,不得有误。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