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萧长平笑着侃他:跟个猫儿似得,懒懒的,分明先前睡过,如今又想睡了。
沈北道:我是猫儿,王爷是什么?
萧长平一咽,轻笑一声:就你嘴快。
放了沈北下地,两人一如先前那样拉着,而后缓缓到了先前停马车那地方,红卯本来是跟着的,可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一眨眼,这两位主子就不见了踪影,害他急的团团转,看着两人都回来了,他愣是松了口气。
两人回转,一夜好眠。
等到了第二日,两人这决定也下了,萧长平便直接寻了那神医过来,开门见山:不必用那虎狼药治他的身子,能否尽量用温和一些的法子帮他调理身子?
那神医道:若是温和,只怕您家夫郎,依然是不能生育。
萧长平道:不必管这个,你只管让他身子好些就是了。
神医先前便看出这夫夫二人感情似乎不错,但不曾想,竟然好到这种地步。
他给沈北把过脉,自然能知道沈北从前也没有生育过孩子,如今更是不能生育,端看萧长平的态度,显然是极想要个孩子,可他竟然顾虑着有伤沈北的寿数,便放弃了让他用虎狼药去治沈北。
神医年少时候,也有这样一个知心人,多年来,看过不少世间离散,夫夫感情好的不是没有见过,只是看着萧长平,他不免问一句:尊驾家中,可有子嗣?
萧长平倒冷不防神医会这样问,他摇摇头:没有。
神医挑眉:那以后,只怕是要另外再娶一位,诞下子嗣,不是老头子我多嘴,而是,此事毕竟也要看尊夫郎的意思,若是今朝您说不治了,回头他生不得孩子,还得看着自家夫君为了孩子与别人在一起,只怕是
萧长平没想到这神医操心的还挺多,但也听出,他这话,有些向着沈北。
总不是什么不好的话,他笑了笑:我家中自有其他兄弟,我一个没有子嗣,也不打紧,便是从其他兄弟那儿过继一个养着,倒也没甚大碍。
第223章 好办(二更)
神医听他的意思愣了愣,看着萧长平的眼神倒是变了。
他早看萧长平身份并不一般,虽然具体也不知道,但是大凡是有些身份的,总是特别在意子嗣传承的,如今他居然将这断子绝孙说的如此风淡云轻。
若是真心,他此人,可真是痴的很。
神医听着抿了抿嘴唇,突然仿佛破罐破摔道:诶,我这老头子这辈子就看不惯这种事情,其实我有个法子,能不伤他的身子治好他,只是,需要的药材矜贵,只怕是不好弄,我看你应该不是什么平头百姓,我写一张药方给你,你若能凑齐药材,服用两年,或许能不伤身子,将身子调理好。
萧长平本来都不报希望了,如今神医突然整了这么一出,他心头蓦地一喜,紧接着又皱眉:先前为何不说?
神医撇撇嘴:你以为药材很好弄吗?若不是看你对你家夫郎是真心,那随意一些药材都要人倾家荡产,我便是给你药方,你无心给他救治,又有什么用?
萧长平听着不置可否,但说到底:多谢神医了,还请将药方写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凑齐药材。
神医立刻提笔就去写了,萧长平正在他身后看着,他不懂药理,但是毕竟太医那儿多好药,而他要搜罗一些药材总不至于太难,只要那药这世间还有,举国之力,为沈北寻一寻,又何妨?
神医那方子写完了,吹了一吹那方子,而后递给萧长平。
萧长平看了一会儿。
神医道:其他的药材,有些是金贵,但也不是不好找,只是这其中一位药引难寻一些,也不知这世上还有没有。
是哪一味?
神医道:百年份的血参。
萧长平默了一默,想想:我家中正有一株。
这血参本是关键时候救命的东西,与白玉丸一样珍贵,他素来在朝中颇有建树,皇帝赏赐过他的东西中,他记得正有一株血参。
不曾想如今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神医咋舌,心说这人果然不是普通人,这百年的血参,别说是一般富商人家,便是皇亲国戚,只怕也难找,偏这么巧,他家中居然有一株?
神医心中痒痒,倒是想见见,但也知道他不可能随身带这么金贵的东西,只道:你眼下有是再好不过,只是我还是要说,只一株可不够,他要吃两年左右,一株血参,也不过能用十天半个月,两年左右,这伤了的身子才能彻底调养好,而且期间,若是再不慎吃了诸如断肠红之类的药物,便是有一百根血参也是救不好了。
萧长平心中有数了,总归是一线希望:多谢神医。
神医看他谢的真心,淡淡点头:一会儿我再给你写份食谱,平日里多吃药膳,对身子也有好处,你若多养着些,他这亏损的身子,总归是能养回来的。
亲自送了神医出门,萧长平当即让红卯去准备这药单子上所需的药材。
这青州别的不说,此地毕竟是来往贸易颇多的城镇,药材在这里倒不缺,想必这神医在这儿不愿意离开,也有这原因在其中。
不过他毕竟也说了这百年血参难得,沈北要吃两年,怎么也得五六十株,眼下这王府总共才一株,皇宫中该是还有,要紧的还得寻一寻这血参。
萧长平想着,倒也没有怕沈北焦急因此不告诉他的意思,只是心里存了点儿小心思。
他见了沈北道:神医开的方子我让红卯去准备了,你日后可得好好吃药。
沈北挑眉,没有多问什么。
至于萧长平,他早猜到沈北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多问什么,心中暗自偷笑一阵,今日心情颇好。
但看沈北这懒洋洋的样子,想必是不大乐意再出去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真回了京城,想必又是不能安生,虽然知道还有好些日子才能回去,但是眼下,总归十分珍惜这种能偷偷懒的日子。
沈北让竹柳在院子里放了个睡榻,萧长平便让红卯也放了一个,两人在一起晒晒太阳,萧长平心思发散,想着淡淡道:仿佛是养老了。
沈北呛他:我不知道原来二十来岁,便老了。
萧长平接的顺口:若是眼下我与你七八十岁,还这样在一起,那我心中想必更是欢喜。
沈北道:王爷的口才,近日来可是进步了许多。
萧长平道:比不上你。
沈北嗤笑一声。
没有说话。
本是气氛大好,红卯来的时候看他们二人这样一起说这话,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他都有些不想打扰。
可这不想打扰是一回事,真有事儿又是另外一回事。
萧长平看了一眼红卯:什么事?
红卯叹了口气:还是那位林公子的事情。他看二位都听着就直说了:昨日送林公子回去之后,奴才也派人跟着去解释了,指望这位林公子的夫君不要误会什么,结果今日一大早,听闻又被赶出来了,奴才眼下是不敢让人去接过来,只怕人家家中误会更难处理,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来问两位主子了。
沈北皱了皱眉头:接过来吧,他若不放心孩子,将那孩子也接出来,若是他那夫君问起,直说就是,或者让他直接来见我。
红卯得了沈北这话,心里算是有底了:是,奴才这就去。
萧长平本想说,你到底也是在意的,只是沈北的性子他了解,若是他真当面这样说,免不得沈北还要寻个时间给他套回去。
因此这话到底是憋住了。
直到林若寐被接过来的时候,他二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来人了,两人才起来。
林若寐当年与沈北相交甚深,如今看沈北的做派与当初大不相同不说,这人还威严了不少。
先前久别重逢,他能与沈北说话的时候,大抵是情谊作祟,还不觉得,如今越发觉得沈北气质不同来,便下意识,也生分了些许。
沈北看去,只见林若寐有些拘谨的拉着一个孩子,这孩子大抵两三岁的样子,长得倒是颇好,他看过去,那孩子倒也不胆怯,但也并不见多好奇的样子,十分安静,就站在林若寐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