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是宠爱不宠爱得问题,平西王奉命去边关是为平息战事,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哥儿就弃城不顾呢?
这话一出来,其他人都觉得这里头问题大了。
这王爷要宠爱王君,那毕竟是正儿八经得王君,人家夫夫和睦,传出去是一段佳话。
但是这要是因为王君,王爷连战事都不顾了,那可就不是佳话了,那王君,可不成了祸国得妖孽了吗?
再者,这王君,不是先前那沈将军得儿子嘛这老子叛国,你说说这儿子,不会也暗中做了什么吧?
外头人得猜测越发多了,这事儿便传到了沈北那儿去。
沈北回府之后,得知沈北居然千里奔赴边关,竹柳心疼得同时又松了口气,王君这是,对王爷总算有几分上心了。
先前看他们那样,还真以为要出事儿,结果如今这样,实在很好。
竹柳也不敢当着沈北得面戳破什么,之事看着沈北就乐。
沈北这些日子没有竹柳在身边伺候,一回来,竹柳跟宝贝小孩儿似得宝贝他,萧长平入了一回宫之后便好似十分忙碌,之后陪着沈北得时间不多,沈北也攒了不少事情。
两个人都忙,等到两个人反应过来得时候,这传言,已经满大街都是了。
当然,毕竟是传言,虽说不好听,但是平西王这样得身份,只要不是皇帝亲自发话,这事儿也不过是民间传一传,就在这流言蜚语中,西疆使臣,入京了。
西疆得使臣看着京城得繁华,眼眸幽幽,旁边有个年轻得哥儿,却被这玲琅满目弄得十分惊喜:这华国得京城,比我们得天都,要繁华好多啊。
少君。使臣提醒一声:此地是华国都城,您这样不合时宜。
这位少君,便是西疆国主的儿子,名叫穆棱,只见他十四五岁,大概是骑马的缘故,皮肤较一般哥儿略黑一些,但是五官深邃,长的十分好看,眉宇间还有点儿俏皮的意思。
他听着这一句,冲着使臣吐吐舌头,但还是老老实实回去了,正坐好,却见街边一个人,一身红衣,手里的鞭子正打在旁边的奴才身上,那奴才被打的摔倒在地,看着毫不狼狈。
穆棱看的一缩脖子:这华国不是最会装腔作势?打仗还要讲个由头,竟然还有人大街上打人的?
使臣不过看了一眼,但见那人穿着不凡,一身红衣,张扬肆意的很,他眼神一顿,视线落在那人脸上,但看他年纪不大,长得十分的好,一脸桀骜,他看的一呆,之后勾了勾嘴唇:好一只小野猫,够凶,爪子够利。
穆棱听着使臣那话,脖子又缩了缩,这能当使臣,都不好惹,这位使臣,便是穆棱也不敢惹,平日里最好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上的美人,也是千奇百怪,先前还说那华国的美人无趣,如今这才入京,竟然看上一个?
穆棱想想使臣的手段,再看一眼那红衣美人,心说你可自求多福吧。
之后便不做他想,往皇宫方向去了。
接待使臣,虽然才打过仗,但是毕竟是和谈,总归都要面子,皇帝作为主人家,这点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宫中设宴,一众使团入了宫之后,萧长平也在其中,他坐在高位上,面无表情,旁人看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使臣的视线在萧长平脸上扫了一扫,立刻收回视线,而后冲着皇帝行礼:给华国皇帝陛下行礼,使臣苏来,携西疆使团见礼。
皇帝道:平身。
之后不过一些常规操作,该跳舞的跳舞,开席的开席。
只是,这一开始,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本是宴无好宴。
果然,不一会儿,华国大臣中有人便开始发力了:西疆扰我边境,如今被我华国雄狮驱逐出境,便要和谈,莫非觉得我华国之人没有气节,甘心吞下这一口窝囊气吗?
使臣从善如流:华国繁华,我西疆蛮夷之地,贫瘠的很,一入冬日,便是牛羊也难以存活,华国还禁止商人出入西疆贸易,我等也实在是被逼无奈,这刚出生的孩子都要被饿死了,底下的二郎,如何能忍?
华国大臣又道:你攻占我国疆土,还巧言善辩强词夺理,西疆贫瘠,不是你攻打我华国的借口。
使臣道:那我西疆与华国本就是贸易关系,华国特地禁止商人出入,难道不是宣战的意思吗?
两方僵持不下,皇帝只在高处,看着底下的人吵着,像是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儿,神色未动分毫,这等国家大事,他却是半点儿兴致也提不起来,反而听了许久,突然开了口:长平以为如何?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萧长平。
第262章 缓兵(一更)
萧长平看着苏来缓缓道:使臣当真是巧言善辩,若要这么追究起来,那一开始,禁止与西疆贸易,乃是因为西疆出售阿芙蓉,此药物能至人上瘾,乃是十分歹毒的东西,还请使臣解释一下,这东西大量出售至我华国,是要做什么?
苏来面不改色:此物乃是药物,止咳阵痛疗效极佳,在我西疆之地作为药用,哪儿知这东西到了华国,便成了害人的歹毒东西,再者,便是这东西出自我西疆,但那也是商人贸易流通,华国不去严管商人,反倒是切断与我西疆所有贸易,这是否,就不算合理呢?
使臣说的好笑,西疆与华国之间,乃是两国贸易,这来往货物,最重要的便是要告知清楚这东西究竟是何用处疗效,使臣一句不知道,莫非就能将此物出自西疆撇的一干二净?萧长平厉眼看着苏来:当初查出此物大量自西疆而来,我华国没有第一时间派人去西疆,只不过是断了两国贸易,便是给你们的警告,诚如你所说,一开始不知道,那你们不会去查我华国为何与你们断了贸易联系吗?你们不去弄明白自己的问题,之后来我华国赔礼道歉,反倒是一不做二不休,说是地方贫瘠,便率兵攻打我华国边城,还连占两城不算,依然在进攻,这些,使臣又如何辩驳呢?
萧长平这话说到百官心坎儿里去了。
便是那使臣,也一下子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先起头打仗的总是理亏,这一点,便是再巧舌如簧,也无从辩驳的。
平西王如此说,倒让我好生惶恐。使臣叹口气:原是两国之间不如邻居一般能随口说话,这边关贸易一禁止,连带着边防也多有转变,我西疆,可是诚惶诚恐的很。
当初阿芙蓉事件之后,萧长平便建言边关加强防御了。
他这么说,倒是萧长平突然建言加强的边关防御,所以这西疆才开了战事。
这朝中对于反战派不在少数。
那使臣方才所说的,也不能说全无道理。
西疆既被断了贸易往来,又见华国加强边关防御,所以先下手为强。
总也不能说,他华国半点儿责任也没有。
萧长平心道:这使臣说话极其厉害,人在京城,当着文武百官天子的面,也不过仗着一句不斩来使,这使臣倒是好胆色。
如今这么一句,便说,虽然是他们开战在先,但是分明是两国之间心知肚明要开战的意思,真打起来,也算怪不到他们头上。
好了。皇帝终于在这时候开了口。
他一开口,萧长平便在旁边默不作声了。
战事这许久,眼下才来谈这些,自然都是无用功,今日使臣过来,朕相信,此次求和,是有诚意的。
苏来听到皇帝这一句,面上恭敬了许多:我西疆自然是有诚意的,此次交战,自然是各有无奈,但既然到了这份上,我西疆的诚意,自然奉上,除了礼物之外,我王还命我带来我西疆少君联姻。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而这时候,穆棱缓缓走人殿中,他缓步走来,全然没有了先前在街上时候的肆意,有的只是端庄严肃,冲着皇帝行礼之后,他规矩道:西疆少君穆棱,参见华国皇帝。
皇帝道:免礼。
苏来又道:我少君虽说是联姻,但还请华国皇帝陛下见谅,我西疆只这一位少君,向来深受我王爱宠,今日虽是来联姻,但我王任然希望,少君能自己选一位夫君成婚,自然,此人必定是华国皇室中人,成婚之后,少君,也自然是在华国,再不回西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