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皇宫的时候,两人甚至若无其事的与其他人打了招唿,没有人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萧长平看着沈北问:你真是异星?
沈北点点头。
那你,有一天,会离开吗?萧长平方才醒悟自己的心思,这会儿,便又在这上头担忧上了。
沈北,不是个普通人啊。
而他萧长平,是个普通人。
捉摸不定的沈北,捉摸不定的身份,来的没有踪影,萧长平只怕他走的时候,也十分突然。
若说先前萧长平心头还有些茫然,如今心意已定,甚至有些惊恐。
沈北却看着萧长平:我骗他的。
萧长平瞪大眼睛,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沈北好以整暇:我说我骗皇帝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借尸还魂的,有了第一次,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更不可能这么正好,就到他身体里,先前那些,都是吓他的,当时那种情况,若不说的玄乎一些,只怕镇不住他。
萧长平嘴巴微微睁大,他看着面前端着一脸无所谓样子的沈北,好一会儿:噗!
噗哈哈哈啊。萧长平没有忍住,他笑起来:你,你居然说假话?
沈北看他笑的那个样子,只觉萧长平有些不同了:我说假话又如何?
不如何。萧长平真心道:你这嘴皮子,当真厉害,我当时本没有心思与皇上戳破此事,眼下想想,若是没有戳破,只怕皇上早已下定决心,杀了我们,而后嫁祸给西疆少君,不多时,便要开战。
没有今天这一出,以皇帝的心思,也很快就要开战。沈北说的轻巧。
萧长平看他说的轻巧:你对战事,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沈北道:历来必经之事,尤其,你们这种年代,本就没有什么大型武器相互威慑,打仗不过是一个过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来如此。
萧长平却注意到他话中的:你们这种年代?你萧长平顿了顿:你先前所在的地方,与这里,不同吗?
沈北道:自然不同。
萧长平突然来了兴致:那你,在你们那儿做些什么?可有,娶夫郎?
这最后一句,其实才是他真的想问的。
先前让沈北不是哥儿的身份惊到,这会儿才有闲心去问这种事情。
沈北看了看萧长平,淡淡回答:我没有成亲,至于做什么的,按照我们那儿的说法,大抵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因此与个外室生的小杂种争权夺利,最终他被我整死了,仅此而已。
萧长平听得心头一震:你在从前,还是皇室中人?是太子?正室所出?
现代那些不好解释,既然萧长平这么理解,换个层面来说,其实也不能说不对,他点点头:确实如此。
沈北不过是觉得不好解释,所以不去解释。
但是这话听在萧长平耳中,心头却是大震,他知道沈北本不是哥儿的时候,心里已经想着他与沈北相处时的情况,尤其这床笫之事,沈北惯爱在上,沈北如此自尊心重又傲气的脾气,上一世身份显赫,这一世,竟然是个哥儿,而且还要遵守如此多的规矩,真是:委屈你了。
沈北这会儿听着萧长平这话,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他都穿了这么久了,还委屈什么?
老实说,他这人在性别这点上,甚至说有些随意,在床事上,只要舒坦,他不认为被上或者去上别人,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差别。
若说觉得羞耻?舒服就好,羞耻都是往后靠的。
萧长平看沈北不大在意的样子,也想到沈北平日里也看不出因为这个身份困扰的样子,两人也都想到一起去了。
萧长平自然看得出沈北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也从不见他在床事上有什么拘束。
这话题一过,萧长平便问:你先前说,你们那儿,有大型武器威慑?
沈北看一眼萧长平:眼下你们这儿自然做不到这种地步,这种事情,多想无益,倒不如想一想,今日这算是逃过一劫,之后,皇帝会有什么后手。
他会有后手的。萧长平叹口气:今日没有到鱼死网破,已然是因为你那一番话出乎他的意料,而皇上,到底也不是这么无心之人,他既然心头还顾念着坐上皇位该有的责任,也算有弱点,你我不是轻易就能除去之人,只怕,他按照你所说的,等西疆战事平定之后,才会再来针对你我,至于是明目张胆,还是暗中进行,不得而知,总归,日后不会太平。
今日这件事情,正如沈北所说的,开始的仓促,皇帝有心利用此事来激化与西疆之间的矛盾,萧长平在朝中的势力,皇帝心中有些了解,也知道,只要萧长平真的死了,他在朝中那些党羽,不可能联合起来造反,毕竟人死了,便大不相同了。
皇帝有七成的把握能让萧长平死在宫里,七成已经很高了,以他眼下的心思诡谲,这个赌,他赌了。
因此才有了今日这一出,如今想来,萧长平觉得自己到底是,没有皇帝果决。
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哦?萧长平有些意外。
沈北却突然勾了勾嘴唇,冲着萧长平勾了勾手指。
这姿势,有些像平日里,沈北与竹柳开玩笑时候的样子,萧长平已然知道沈北上辈子不是哥儿了,这会儿再看这个,显然他对竹柳有意,要不是这辈子他是个哥儿,只怕是竹柳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萧长平心里泛酸,但看着他那动作又凑过去,只听得沈北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他蓦地睁大眼睛,一时间,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北。
沈北说完,微微往后一昂脑袋:你有时间考虑,再给我答案。
萧长平面色微沉,语气也有些发沉:我知道了。
一时间的沉默,沈北没有看萧长平,萧长平却在看沈北,看了好一会儿,萧长平突然笑了一笑。
沈北难得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萧长平道:我心里分明没有做好决定,但是,觉得你这样替我着想,我心里很开心。
我是,为你着想吗?
萧长平道:若不是为我着想,你方才怎么说是提议?你大可以,不告诉我,却偏偏,让我自己选择,沈北,多谢你。
沈北没有接话,但低垂了眉眼,看着自己与萧长平握在一起的手,勾了勾嘴唇。
太君病逝的消息,来的实在突然,先前听闻太君重病,之后也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来,突然,太君就薨了。
因是病故,所有丧事并没有大半,按照祖制,由礼部安排太君的丧事。
按照规矩,萧长平与其他王爷都要入宫替太君守灵,三日之后,才能回王府。
沈北这个平西王君,自然也是要入宫的。
如今这王君,也就剩下沈北与镇北王君两位,与当初给先帝抄经的时候一眼,太君的丧事,他二人不用守在灵前,但在偏殿给太君抄写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