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计(1 / 2)
“打他!!”喊打声惊天动地,热情高涨。
太鹏山山顶,悬浮着一面巨大的水镜,呈现出山涧中的景象。众门派掌门与长老围在水镜前,点评参加论武的修行者们。
水镜里一片尘土飞扬,只能看见一群脱缰野狗般的弟子追着一个小黑点狂奔。青雁山掌门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发现最前头那个被追的居然是楚弈。
“这小子谁啊?怎么被这么些人追杀?”某门派长老疑问道。
青雁山掌门不悦地看向明尘宗的人,暗道你这小动作是不是搞得有点太明显了?
明尘宗却在想:怎么提前了?
归衍真人坐在最中间,见楚弈慌不择路地往山涧深处跑去,不由面露不屑。那山涧越往里跑越狭窄,最后是条死路。他本以为敢跟明尘宗作对的人,肯定会是个“天之骄子”之类的修道奇才。谁知今日一见,不过尔尔,连地形都不知勘探,上赶着找死。
如此也好,在混战中将此子除掉,更易避人耳目。归衍真人冲同门长老微微颌首,表示不需要干涉,然后开始顺心地闭目养神。
又过了一会儿,山涧中的部分修行者们也知地形不佳,再往里跑容易被后边吃了尾巴,于是干脆放弃追捕楚弈,扭头跟后方没反应过来的打了起来。战场迅速被分割成了两部分,一半留在宽敞地带与对手较量;另一半则还在往里追,仿佛与楚弈有不共戴天之仇。
然而很快他们便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姓楚的是不是跑得有点太快了?!
楚弈不紧不慢地跑着,始终与后方保持着十尺左右的距离,左右躲闪着一道道符咒以及法咒,同时将神念散了出去,察觉出最先喊打的那个汉子已经掉队了,而还在追他的多半都穿着整齐的门派装束,以明尘宗的人居多。
“这是想玩死你爷爷?”楚弈低笑,眼睛瞥向飞来的几道爆裂符,手指一抬便将其夹在指缝中,用灵力扼制了它的效力。符咒发出红光,刚要爆炸却攸地灭了火,乖乖地被他揣进了袖子。
又跑了一阵子,路已经很窄了,两侧都是高耸入云的陡崖,光线也逐渐黯淡而逝,简直是个“杀人越货”的最佳地点。
明尘宗的弟子们察觉到楚弈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连忙互相给了眼神一齐拔剑,努力缩短着距离。忽然,楚弈脚下一绊噗通摔倒在地。
追捕者们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地拔剑跳了过去,手起剑落直冲要害。后头的人也争先效仿,一个个跟饿死鬼抢食似的围攻上前。
楚弈的身躯登时被淹没在一片人影之中,只能看见剑光凌然不停地戳向他。青雁山掌门呼地站了起来,焦急地喊出声:“快喊停!出人命了!”
“规则中并未说不可伤及性命,随意喊停,岂不是坏人兴致。修道之人,有个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落凤山掌门冷笑道:“再说了,就算死了,医圣也能把他救回来。”
青雁山掌门怒不可遏,暗骂他就是明尘宗的走狗。落凤山与青雁山为一脉相承,只是落凤山偏向钻研毒术。医毒本一家,毒术用在正道上倒也无可厚非,然而落凤山却走了歪路,投靠明尘宗后,多次以毒术伤人为其效命,令修真界又恨又惧。
水镜里那群心狠手辣的混账还在使劲砍杀着楚弈,让他不由跌坐回椅子唉声叹息,不忍再看下去。然而他身侧的虬阳门掌门却低呼了一声:“哎哟,这算是得意忘形了?”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巨大的春雷轰鸣自山涧深处传来,连水镜都跟着起了一道波动。修行者们大惊,停下打斗后,僵在原地看向山涧深处。
明尘宗掌门大弟子,程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高呼:“快撤出来!”提剑冲向山涧。
然而已经晚了。杀“楚弈”杀得正开心的弟子们突觉剑下一滞,那具千疮百孔的“尸身”赫然变成了一摊粘性很强的烂泥巴,紧紧粘住了他们的剑和双脚。
紧接着,两侧山壁突然塌方,地动山摇,铺天盖地的巨石砸了下来。这群被黏得结结实实的弟子绝望地呼号出声,结出屏障与符咒去抵挡岩石。哪曾想那石头上竟贴着一张张爆裂符,与屏障对撞之后猛然爆开,将屏障炸了个粉碎。
碎石和爆炸的冲击把所有人都掀翻在地,丧失意识的一瞬间,被倾倒而下的石块与泥土埋了起来。
程乾停住脚步,看向刹那间回归死寂的狭缝深处,不由毛骨悚然,汗流浃背。明尘宗掌门刚睁开眼,就眼睁睁瞅见了这么一处惨剧,顿时呛了口吐沫,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人能想到“一条人命”突然变成了十几条人命。那峡谷末端已经被泥石填满了,底下压着的那群非死即伤。
“快救人!”明尘宗的一位长老嚎叫起来。
青雁山掌门哼笑:“哟,不怕坏了兴致了?”
长老们慌忙看向归衍真人。就见他面色由红转白,沉默许久后终于闷声道:“...继续。”
归衍真人握紧了拳头,侧目看了一眼正与虬阳门掌门交头接耳的青雁山掌门,又将视线挪回水镜。
程乾还在发呆,藏在怀中的传音铜镜突然响起:“不必管那群蠢货。按计划行事,把虬阳门的先行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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