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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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说笑了, 晚辈天赋低微, 怎敢有劳您指点。”楚弈出了一脑门虚汗, 牵起尘觞就要跑。

时海真人有些受伤,误以为楚弈看不上自己。自他弃剑以来,便再不收门徒, 之前拜于他门下的弟子们, 除却寥寥几位重情懂事的还有书信来往,其余已然树倒猢狲散,另谋高就。

这倒没什么可抱怨的,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而他清心寡欲地呆在不语山上着实素净。

只是楚弈此子, 与无愠真人同种灵质, 让他心生好奇。并且楚弈得罪了归衍真人,在论武场上九死一生,实属不易。如此聪慧特别的孩子若折在了阴谋诡计之中, 太可惜了。当下唯一简单易行的方法便是为其寻个靠山, 而这靠山也就他自己或者邈尘真人敢当。

于是时海真人的心中久违地燃起了斗志, 一甩衣袖,凭空幻化出一道剑影, 紧贴着楚弈的头皮掠过,银蛇长虹般击向树木,瞬间将那环臂难绕的粗壮树干拦腰砍断。

尘觞双眼一亮, 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然后腰软肉被楚弈狠狠地拧了一把, 慌忙又背过手去。

“前辈,您没必要屈尊跟我这小辈动怒吧?”楚弈下意识地去握剑柄,结果落了个空。

时海真人见收效甚微,又聚真元,身后登时出现万千气剑纵横交错,浑厚宏博风雨不透,白光一逝,再定睛望去,附近密林已夷为平地。

尘觞又克制不住地把手抬了起来,指尖对指尖悄悄拍了拍,以示赞赏。

楚弈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护着我了?”

尘觞一脸的茫然:“啊?什么?”

时海真人并无恶意或杀气,是以尘觞把这理解成“取悦人”的小把戏。况且这剑招着实漂亮,让本就是剑的他忍不住产生了共鸣。

时海真人隐约听见了掌声,嘴角挑起得意的微笑,变本加厉地抬手向天一指。天地间的灵力似是得了号召,骤然齐聚而来,一时间风云变色,山岳潜形,高空之上赫然现出一百尺巨剑!剑身庄严古朴,金龙盘纹栩栩如生,剑刃带着肃杀之气,森森侵人毛发,如清光凝定。似虚若实,威风凛凛。

草木在威压下迅速枯萎,空中盘旋的燕子也受了惊吓齐齐坠地。尘觞的眼珠子越瞪越大,拉住楚弈的袖子眼里冒光:“好看!”

这时山顶上突然传来一道怒气滔天的吼声:“时海!你小子祸害我们青雁山的草木作甚!”

时海真人一激灵,慌忙一挥袖子把灵剑收起,双手揣在背后嘀咕道:“没...没有...”

邈尘真人骂骂咧咧,把时海真人训得弓起了腰,半天后才暂时停歇。时海真人侧耳偷听了一会儿,又压低声音道:“楚小友,想学吗?”

“不想。”楚弈直白了当地拒绝了:“太花哨了,敌人怎会等你这么长时间聚气。况且你这杀招消耗巨大,讲究一击毙命,但凡落空,必将使自己陷入被动。”

“殷雷一出,决无落空。”时海真人话虽这么说,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殷雷祭海’是他耗费巨大心血悟出的招式,招如起名,讲究个“雷霆万钧”。以绝对的威压震慑敌人,灵剑为阵眼,剑气覆盖的范围之内凝成一道看不见的阵法,吸食周遭灵力,使得对方无法抵抗,束手就擒。

然而这一招确实用错过,那就是对战无愠真人之时。一击下去,无愠重伤却未死,反倒趁他灵力衰竭之际反扑而来,以略胜一筹的敏捷身法扭转了形势。

时海真人陷入回忆,心中无尽落寞。那般惊心动魄的对决,怕是再不能体验第二次了。无愠死得匪夷所思,连让他一雪前耻的机会都没给,令人无法释怀。

楚弈冲青雁山方向拱手:“医圣大人,晚辈先行告辞!虬阳门一事,烦劳时海真人向您解释。”说罢揪着尘觞就走。

尘觞有点不情愿,可怜巴巴地抱住了他的胳膊:“楚弈,学!”

“学什么学!我这么低下的修为能学得来吗!”楚弈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他:“再说了,我的剑法不好看吗?!”

楚弈与时海真人的剑道不同。一重形,一重虚。不过时海真人的剑招确实精妙到了极致,不然楚弈也不会将“辞寒泣雪”铭记于心,在兽林里露了一手。

没错,这是他偷学的。

尘觞诚恳又老实地回答道:“楚弈变不出这么大的剑......”

楚弈拧住了他的耳朵,传音怒骂道:“我能把剑变成你这个大活人,难道不比他厉害?!”

尘觞恍然大悟,顿感楚弈的形象高大了无数倍,忙歪着头任他牵着自己的耳朵离去。

时海真人怔在原地,只感春寒料峭,落花纷飞离人泪,好不凄凉。悲怆之情让山头上开了术眼看戏的邈尘真人眼皮子直跳,又是一道吼声解围:“楚弈!你不拜他为师,老夫就不救虬阳门那个小子!”

“您这怎么还拿人性命做筹码呢!”楚弈急了,跳脚跟邈尘真人对吼。

青雁山顶上,虬阳门的人正在郁欣厅里跟青雁山掌门扯皮,冷不丁听见医圣这毫不避讳的言辞,还不知从何而起,登时当场石化。

“这是...医圣他老人家的声音吧?”虬阳门掌门惊愕。

青雁山掌门汗如雨下:“没有没有...幻听幻听。”

邈尘真人一道神念传进楚弈脑中:“你就应了他吧。当初若不是你把他给打瞎了,他能在山上蹲了几十年不出关吗?”

“刀剑无眼,能怪我吗?!”楚弈紧着鼻子传音回去:“再说了,您给他治治不就得了吗!又不是什么治不了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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