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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1 / 2)

他内心焦躁,不得不又唤了一声“宝儿”。

“……不,我看见了。”

等了良久,只听得这么一句话,随之那布料微动,她从箱笼后面跪爬出来,将布扯下。她发髻凌乱,人看着颇为狼狈,目光更似游魂一般,在他二人身上飘过。她喃喃:“双胞胎?真的是双胞胎……”

在她把自己藏起来之前,就已经发行密道中人的五官轮廓与皇帝相差无几,但她不敢确认。

她不是不愿意顺着他们给的台阶往下走,只是那一瞥,注定她没办法向以前一样自然的和皇帝相处。既然迟早会被看出破绽,不如这时就坦白了。

当两个连气场都几近相同的人站在她面前时,她没办法用其它的理由哄骗自己。而那些他们胡编乱造的理由,无论是双魂同体,还是替身侍卫,接连出现太多时本就容易让人怀疑,那些细小的几乎连她自己都无法感受到的怀疑,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理由。

这才是真正的皇家秘密。

疑惑解开之后,宝琢将两人都不敢去试想的问题放到了台面上:“我发现了这个秘密,你们要杀了我吗?”

她的目光平静,嘴唇却微微的颤抖着,泄露了惧意。

作者有话要说:例假又一次提早来了,这次提早了一周。回家之后就倒床睡了一觉,现在还在阵痛期(虚弱脸),还好下午偷偷码了一千多字,所以这章还是很瘦啦~

临近结尾,可能做不到日更,但是会尽量不要断掉gt///lt小天使想养到完结再看也没关系。

☆、72|杀与不杀

宝琢回到栀兰阁,如常沐浴更衣,没有让底下人看出些什么来。唯独山薇略有所觉,也不过是觉察到她情绪低迷,更不敢烦扰她了。一身儿家穿襦裙让她穿的活似睡衣,错了系带,乱了对称,她不管那许多,径直把自己摔在高床软枕上,吐出一口气来。

方才的场景,这会儿回忆起来还是不住地后怕。

大抵无论是双胞胎里的哪一个,对她都存了真感情,所以他们没对她做什么,暂且将她放了回来。但——她想起当初被大公主乌石兰玉珊陷害的事,说是放她一马,与软禁无疑,转过头仍是要调查她的情况。她的身份又敏感,帝王素来多疑,一时安全,不代表一世安全。

她浑浑噩噩地想了一阵儿,思路渐渐偏离了安全与否的路线,转而想到这个骇人的皇家秘密。

这件事的存在相当荒谬,以至于她开始重新思考,这是不是自己臆想出的世界,她只是做了一个梦,而非穿越。可假设,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之前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等于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时与两个男人在谈恋爱?

她脑海中的记忆碎片犹如浪潮,不断涌上来,一时是长安殿中与宗策的缠绵,一时是桃花池里与宗政的亲吻,那时她已经区分出了双重人格,可再是人格不同,到底还是在一个人身上。可如今知道了他们是双胞胎,明明白白的两个人,伴随着羞窘而来的,就是心口发疼的气恼!

正在这时,山薇的身影倒映在纱帘上,微躬着身轻声禀道:“娘子,陛下亲至。”

宝琢想到令人生气的地方,一时没有发泄的地方,狠捶了下床,“不见!”若不是怕人发现,她倒想冷笑问一问,来的是哪个陛下?

山薇没想到得到的回答是这个,稍愣了一下,宗策就已经掀帘进去了,她一踌躇,余光见自家娘子并没有别的吩咐,可见不是真心想阻拦,便安心退了出去。

宗策进去,见她仍是拿被子掩着头不搭理自己,挑起眉一笑:“说不见就不见,我们宝儿好生硬气。”

“我们”,一个“们”字说出来,更似一根针扎在宝琢心上。

她惯来是干脆痛快的人,偶尔发发小矫情,也碍不着谁。可现在脑子里钻进了死胡同,一想到自己之前被迫当了渣女,犯了重婚罪,她那一口气就怎么也下不来,难受极了。

且她还后怕,倘若她没有发现他们是“双重人格”,只把他当做一个性格反复的人来对待,眼下自己会陷入怎样痛苦的境地?她怎么区分自己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凭她的脾气,如果是在现代立刻就该分了手,又不是找不到好男人了。可这里是古代,皇宫拘着她,由不得她不选一个。

到那个时候,她才是真的要精分出双重人格了吧……

宗策见她仍不说话,反而拿被子裹得更紧了一点,有些意外,又担心她是想得多了把自己吓个半死,顾不上形象蹲在床边,放软了语气说:“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既是说了不追究你,就不会真的对你如何,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原就怕你多想,刚刚想跟你一道过来,又想让你自己先平静一会儿,因此等了片刻才来……”

听到这,宝琢忽的坐起来,一双澄澄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宗策,把他看得心软,只道自己和阿政的决定不错。

真让他磨灭了眼前人的存在,难以想象以后如何,诚如话本中所说,心里空空落落,仿佛缺了一块,大概就是如此吧。

谁知宝琢却说:“我现在知道陛下为何要弑父了。”

一句话刺得宗策猛吸了口凉气。

谁告诉她的?!

她且还继续冷冷地道:“原是即便别人说了,我也不肯信,可陛下这秘密,恐怕先帝原来不知情……”

宗策发怒:“乌石兰宝琢!”

这一声裹挟怒气传到了屋外,山薇一惊,当机立断将打扫的婢女都遣走了。

“陛下既然做了,何苦怕人说。”她还在发难,“要是嫌我说话不好听,知道的秘密太多,大不了一杯毒酒赐死了我,就再没有不中听的话了。”

可不知是她话里哪一句刺激到了宗策,他脸庞上的怒气骤褪,瞳孔微缩,蓦地将她揽到怀里。

“我……”宝琢话说一半,兜头被人抱住,竟是一怔。

“你求死?”

他语音微哑。

她抵在他胸膛的手一顿,揪住了他的衣襟,还在嘴硬,“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为什么求死?陛下好不容易决定放我一条生路呢……”话说着,鼻子却酸起来,眼眶里的泪水打了个转儿,在他温柔地拍了拍背后,“哇”地一声哭出来。

他一边轻哄着她,一边怔愣出神。他哪里不知道,她刚刚的话说的一丝威胁的力道也无,不过就是摆花架子想唬人的。只不过纵然如此,那番话由她口中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刺痛。

弑父之罪,十恶不赦,背这罪名的人却不是他。

宝琢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大哭过了,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仿佛把穿越之后的所有担惊受怕都哭尽了。她又是厌弃自己,又是厌弃他们,哽咽着说:“我自己也很讨厌自己,好奇这个好奇那个,知道多了,又害怕要死……你们怎么能这么心黑,两个人一起耍我,我要是、要是喜欢上你们两个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心里所想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因为害怕,都抖搂出来了。

宗策从没见她这样哭过,回过神后,一时惊怔的不知所措,一时又哭笑不得,确也觉得愧疚,“是我们不好,我没有想耍你,我第一次见就喜欢你了,谁知你是阿政的嫔妃,他也喜欢你,你说让我们怎么办?”

“那你就让给他啊……”她抹着眼泪,哪管他高不高兴,胡乱说话。

他哪知道还能被她气到,咬着牙说:“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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