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险些笑出来,老太太是怎样一个脑回路,才能将要别人家东西当成理所当然?!
“奶,别说我家没有皮子,就是有,也不会给二房和四房!”十一娘淡声。
“你这丫头,凭啥不给?”江氏与黄氏几乎同时出声。
十一娘看着二人,突然开口,“奶,二姐、三姐年纪大了,眼看要到了说媒的年纪,头上却一件首饰都没有,咋相看好人家?”
江氏与黄氏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十一娘扬眉一笑,“我记得二伯娘有一支陪嫁簪子,是一块玉石雕琢而成,簪体虽粗劣,簪头的兰花却通体晶莹,很是好看。不如送给二姐戴吧。还有四婶,她有一对通体翠绿的耳坠,就送给三姐吧!”
“你想的美!”江氏啐。
黄氏更翻了十一娘一个白眼,“做啥白日梦呢!”
十一娘笑了笑,“是啊!想的美!做啥白日梦呢!”
江氏与黄氏这才反应过来十一娘话中的意思,脸顿时臭的吓人。
要皮子事件就此揭过。
翌日,正是腊月二十。在外祖家的孙辈子都要归家了。
清水镇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过年前两个月,出嫁女都要让一个儿子去外祖家住上一个月,替自己尽孝!
一大早,罗氏就在灶房忙碌不停,临到正午时分,门外响起鞭打骡子的声音,“二姐!”
“是三弟!”罗氏脸上一喜,急匆匆开了门,一身皮袄皮裤的少年站在院子中间,肩头扛着一个圆滚滚的女娃,正笑嘻嘻的跟少年玩耍。二人身后是一辆塞了半车的年货。
来人正是罗氏的三弟——罗兴扬。
老太太笑盈盈的迎出来,大侄子的叫着,真跟亲的一样,罗兴扬皮笑肉不笑,叫夏承和,“二姐夫,我娘特意让我带了一匹布和几张皮子给几个孩子,该过年了,给孩子们做身新衣服,瞧瞧身上那一身破烂似的,都穿了多少年了!”
老太太立刻变了脸,扭头就想往正房走,罗兴扬又道,“娘说,亲家操持一年家务辛苦了,这块布给亲家公和亲家太太……”
“亲家客气了!”老太太的脸扭过来,笑的如满山菊花,哪里有半分生气的模样,一把接过罗兴扬手中的布料,笑眯眯的道,“大侄子,留下用顿饭吧。”
江氏听到撇了撇嘴。
“那感情好!最近老吃肉有点腻歪,听说亲家母做的韭菜饼是一绝,我可是有口福了……”
老太太的脸色如打翻的墨水屏,极其精彩!她那只是客气一下,可半分请他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的!这人咋这么不上道,听不出来是客气话吗!
“可惜,时间太赶,还是下次吧。”老太太僵着脸挤出一个笑容,松了口气,不吃就好。伸手抹了一把额头晶莹闪亮的薄汗,转身麻溜的回了屋。
十一娘差点没乐翻,她家三舅舅是个高人!
八娘瞧见少年兴奋异常,“三舅舅!”叫着就扑了上去,少年一个趔趄,笑着将八娘拥入怀中,拍了拍,夸道,“壮实了!这手是咋了?皮了是不?”
十一娘一头黑线,夸一个女孩壮实了……舅舅,你确定没用错词?
“好了,快进屋,外面冷。”罗氏笑着将罗兴扬让进屋。
罗兴扬笑呵呵走进屋,叫了声“二姐夫”将肩膀上的女娃放到炕上,挨个揉了外甥女的头,才搓了搓手从怀中拿了一个钱袋出来,递给罗氏,“二姐,这是娘让我带给你的,让你给几个外甥女添置件过冬的衣服,今年冷,别给冻坏了!”
“不用,家里啥都不缺。”罗氏将银钱推了回去,“你给我向爹娘带个好。”
罗兴扬一眼扫光了屋,叹了口气,“你这还叫啥都不缺?真不知道你们是咋过的日子……”他话音一顿,又将室内扫了一圈,“二姐,你的嫁妆呢?”
罗氏一怔,苦笑了一声,“出了点事,被我给砸了。”
“我就知道!是不是二房四房又欺负你了!我去找老头老太太说道说道去……”罗兴扬扭头就要往外走,被罗氏一把拉住。
“行了!姐这里没事,你等着,我给你端碗热水去。”罗氏推门而出,片刻端了一碗热水进来,“喝点热水暖一暖,路远,别在这耽误太久,免得不到家天就黑了。”
“没事,我把骡子赶快一点就是了。”罗兴扬抱着碗,深吸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完了水,一抹嘴巴,道,“二姐,我走了。”
罗氏眼眶有些发涩,替弟弟整了整衣领,“好,二姐送你出去。”
罗兴扬嗯了一声,
姐弟俩见得一面,没多说几句话就要转回去……
十一娘看的清楚,罗兴扬扬鞭那一刻,自家娘眼睛红的厉害。
谁知,罗兴扬走不过一刻钟,又转回来。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四房的门,“夏二郎!你个畜生!给我滚出来!小爷我今天打不死你我就不姓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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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三舅神威
“你干啥?你出去!”黄氏尖锐的声音响起,推攘着罗兴扬喊着,“老三家的,你兄弟要打人了,快拉走!”
“打的就是他!”罗兴扬自幼跟罗父打猎,别看一副文弱书生样,却有的是力气,看到歪在床上的夏二郎,单手揪着领子就拽下了炕。
夏二郎叫嚷着,“杀人啦!你家外甥女贪吃怪我干啥?活该她被卖……”
黄氏急的伸着手指甲去挠罗兴扬的脸,却被罗兴扬一个胳膊拐撞到一旁,黄氏拍着炕嚎叫,“不要脸啊,罗氏你家弟弟碰着我了……”
罗兴扬嘿嘿笑,一脸煞气,“想死!爷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