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来信,说夙重耀要对爷和夏家下手!”
莫守谆脸色骤变。
忙打开手中的信,一目十行看完,神色凛然,双眸透出股股寒气,“没想到三皇子的人能查的这么深,倒是我们小瞧了他!”
“爷,事不宜迟,我带人即刻回清水,保护老爷子、老太太和夫人、少爷、小姐他们……夏三老爷和夏三太太那边也要提前安排一处稳妥的地方……”江一拱手。
莫守谆却不言语,转身坐回书桌后,提笔写信,“夙重耀的人从京城出发,到清水至少要十天,我让海东青去送信,最多一日,他们就能得了消息。夙重耀既然还要除了我,江淮这块儿已是不安全,不如……”
莫守谆神色一冷,咬牙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送他们去京城!”
江一大吃一惊,“爷!”
做了这个决定,莫守谆的神色突然放松下来,朝江一笑,“夙重耀那样傲气的人,绝对不会想到,他要杀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江一突然明白莫守谆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当下,也点了头,“一时半会儿,他绝对想不到!”
莫守谆哈哈大笑,“轻车从简,掩藏行踪,等夙重耀的人到清水,他们早已走了很远!”
莫守谆一把撕了写到一半的信,重新提笔,在信上写了一句话,“十一娘京城遇险,速去。”
以十一娘在几家人心目中的地位,这封信一到,怕几家都会立刻打包行礼,即刻上路进京。
莫守谆又另外写了信给万福、万宝,让他们进京时稍作改装,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又给远在京城的十一娘书信一封,告诉她一系列的事,嘱咐她在京中万事小心再小心!
一系列事情做完,莫守谆又召了苏长亭、梅长风等人来书房密谈,将夙重耀即将来江淮夺产业、杀人灭口的事说了。
梅长风神色冷淡,一双眸子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冷寒。
苏长亭则是眉头一挑,笑道,“他以为咱们还是几年前的莫记?等他来,且看看,鹿死谁手?!”
梅长风点头,“我去把咱们的人都叫来,纵然夙重耀的地下军队全数出击,咱们也能搏个高低!”
莫守谆哈哈大笑,“好!既然他夙重耀容不下咱们,咱们又何惧跟他搏一把!这江淮可是大安的江淮,不是他夙重耀的!”
苏长亭与梅长风对视一眼,一个眸含厉光,一个满眼算计,点头。
几人商量了半夜,将家中女眷皆连夜安排上船,送往京城,莫守谆安排了江一亲自护航。
莫三小姐与元娘得知真相,都不愿走,却被苏长亭与莫守谆以‘不顾自己也要看顾孩子’的借口撵上了船。
莫三小姐去年得了一个六斤八两的大胖小子,元娘更不可能不顾囡囡的安危,两人无奈,红着眼带着怀了身子的四娘上了船,连夜去往京城。
……
十一娘收到信是第三日的上午。
彼时,她正在屋里画给昭姐儿的衣裳,只听得一道熟悉的尖啸,海东青俯冲而下,将她半开的窗子撞了个稀巴烂,一爪子踩在书桌上,塌了一个洞。
另一只爪子踩在十一娘快要画好的图纸上,将纸抓成了一团。
十一娘抬眸,淡淡看着海东青,海东青委屈的抖了抖往一边倾斜的身子,陷入洞中的爪子往上扯了一下没扯出来,又扯一下,接二连三都不敢再用力。
看向十一娘的眸子越发委屈。
十一娘眼中露出笑意,伸手摸了摸海东青的头,“你怎么来了?”
海东青低低的叫了两声,尖锐的嘴轻轻戳了戳桌子,十一娘好笑的点了它的脑袋,“出来吧。”
海东青才兴奋的叫了一声,一爪子从洞中拔了出来,爪子上系着一个拇指宽的铜管,十一娘神色一凛,松开抚摸海东青的手,解了铜管,拿了信,只看了一行,便脸色大变!
她张口,刚想唤研夏,突然想起什么,取了火折子将信烧了,提笔拿纸,另写了一封信,重新塞回铜管,“把信送到顾子洲手里,他不回信……就咬他!”
海东青叫了一声,头在十一娘手心蹭了蹭,从窗户一跃而起,展翅飞上天空,眨眼就消失在天际。
“姑娘,厨房做了玉米露,我盛了一些,你尝尝。”
研夏推门而入,瞧见桌子上的洞,讶然道,“这是怎么了?”
十一娘笑了笑,“我不饿,你端去吃吧。”
又问,“三爷可在房间?”
研夏点头,“我适才与三爷房里的小厮一起从厨房过来,他端了一碗酸梅汤,说是给三爷。”
十一娘站起身,“我知道了,我去找他说话,你在这吃吧。”
研夏哦了一声,与十一娘错身而过,目送十一娘离开房间,才端了托盘到书桌前,奇怪的摸了摸桌上的爪印。
一抬头瞧见空荡荡的窗口,探头看地上碎成木条的窗框,愕然。
十一娘去见了夙重华,将莫守谆的信与他说了,夙重华大惊。
“他们这是想……夏叔他们……”
脸色都变了。
十一娘忙拉住他,“三姨夫诓了爹娘他们来,除了老宅的人,我家和五叔他们,二姐一家,外公、外婆和两个姨母、舅舅还有李婶他们都来了。”
“我立刻派人去沿途接人。”夙重华就要往外走。
十一娘却摇头,“此事不宜节外生枝,你、我身边关注的人太多,不方便出面!我已让海东青送信给顾子洲,让他寻个安全的地方给爹娘他们住。顾子洲明面上总是慕家人,三皇子不敢派人监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