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莫慌。”陈御医捋着胡须缓缓道,“大少爷不过是内里负荷太重,又因失血过多,才导致的昏迷不醒,老夫开几副药给他,慢慢来,大少爷不会有事的。”
夙扶雨长松一口气,“那要多久?”
陈御医看了夙扶雨一眼,笑道,“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
“这么久?”夙扶雨蹙眉,看了眼床上的大儿子。
陈御医犹豫一下,夙重荣察觉到陈御医的异状,忙躬身道,“陈御医有何良策能助我大哥早日康复?”
夙扶雨希冀的看着他。
陈御医捋着胡子,“老夫的本事自然不如那一位,侯爷若能请动那一位出手,大少爷的身子或许能恢复的更快。”
说罢,陈御医自己先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夙重耀明显是亏了身子,要补起来必须慢慢调养,皇上明明也是亏了身子,那莫殇到底是怎么在短短一个月就把皇上的身子调养的跟没健康的时候一个模样的?
他琢磨了三年,把以前给皇帝看病的起注都折腾了一遍,也没看明白。
心里盼望着夙扶雨能请动莫殇,他也好跟着在一旁看个究竟。
夙扶雨与夙重荣却是一愣,夙扶雨道,“陈御医说的莫非是……”他指了指房梁,“给皇上看病的那位?”
自三年前,顺平帝病危,莫殇进宫,以一己之力救回顺平帝,得了顺平帝的信任,便成了顺平帝的专人御医,宫中谁请都不去,据说,三皇子的侧妃难产,三皇子亲自上门,都没能请的动!
陈御医点头。
夙扶雨露出一抹苦笑,他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三皇子都请不动的人,他又怎么请的动!
夙重荣却看着病床上的夙重耀,与夙扶雨道,“我去请。”
不待夙扶雨说话,忠勤候夫人擦着眼泪走了进来,先朝陈御医点了头,才到夙重耀床前,看到儿子的惨状,眼泪止不住往下落,“耀儿,娘的儿啊!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娘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夙扶雨不耐烦听妇人的啼哭,看了忠勤候夫人一眼,“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看着点儿嫣儿吗?”
“她一个大活人,好好的在院子里做女红,有什么好看的?”忠勤候夫人哽咽,擦了泪抬眼瞧夙扶雨,“倒是侯爷,为何瞒着我耀儿受伤的事?!若不是我听嬷嬷说你请了御医抓了你身边的人来问,还不知道我的儿这次竟受了这么大的哭!”
夙扶雨脸色不好的瞪了眼屋里伺候的几个小厮,摆手,“好了,你看也看过了。陈御医已经说了修养几个月就没事了。不用大惊小怪……”
“侯爷又骗我!”忠勤候夫人的脸上有了几分怒色,“我分明听到你们说要去请皇上身边的莫大夫,若我儿性命无碍,陈御医怎么会让你去请他?!可怜我的儿,这么些年一人在外打拼……”
夙扶雨瞧着她越说越不像个样子,脸色便沉了下来。
陈御医惯常在忠勤候府走动,是个知情识趣的,见状,便以宫里还有事为借口出了侯府。
送了陈御医出门,夙重荣自去库房备了礼品,“不管成不成,总要去试试!”
夙扶雨点头,忠勤候夫人却道,“一定要把莫大夫请来,他能治好皇上,也一定能治好你大哥!”
夙重荣扯了抹笑,走了。
夙扶雨吩咐了人好好照顾夙重耀,径直去了书房。
忠勤候夫人跟去书房。
“侯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荣儿让耀儿去做了什么差事?害他被人伤成这样?”
夙扶雨皱眉,“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忠勤候夫人红了眼眶,“好好的女儿耽搁到现在还没有嫁人,好好的儿子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让我一个当娘的装聋作哑……你不如要了我的命罢!”
闻言,夙扶雨愣了一下,看着几十年与自己一心的妻子,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安抚的拍了拍忠勤候夫人的手,“夫人,不告诉你是为着你的安全着想。”
“侯爷说的什么话?”忠勤候夫人带着泪笑,“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生死相依!难道侯爷死了,我还能独活不成?!”
“夫人!”夙扶雨又叹了一声,将夙重耀前去江淮一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道,“本想着除了莫守谆,拿到江淮十八商行行会的掌握权,却不想莫守谆好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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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终于把债补上了。
嗷嗷~
☆、164 当年真相
忠勤候夫人变了脸色。
她三两下把脸上的泪痕抹了干净,将帕子甩的虎虎生风,“一个下贱的商贾之家居然敢伤咱们侯府大少爷!他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话落,猛然想起自家侯爷也是商贾发家,脸上便有几分尴尬。
夙扶雨却似没听到一般,走到太师椅旁坐下,闭上了眼假寐。
忠勤候夫人也跟着走过去坐在他一旁的太师椅上,亲手倒了杯茶水推到夙扶雨跟前,“侯爷,我倒有个法子。”
夙扶雨没有睁眼,轻轻嗯了一声,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忠勤候夫人凑近了道,“暗的不行来明的!他莫守谆不是商贾吗?商贾不是要缴商税吗?他底下那么大排场,就算他没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难道还能一双眼把他手底下那些鱼虾蟹将都看的死死的?”
夙扶雨蓦然睁开了眼睛。
忠勤候夫人嘴角凝着讥嘲的笑,“咱们是官,他是民,只要咱们抓到了他的把柄,他不低头都不行!”
夙扶雨看着忠勤候夫人,片刻,轻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