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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的教学楼是回环楼,前楼连着后楼,外面看着是独栋,内里自有长走廊相接。

高三的物化实验班占据全校最好的地理位置,夏天阴凉,冬天避风。唯一的缺点就是楼层较高,在五楼。

说是五层楼,其实上到一半中间还有小平台,得转个弯接着上。走过的楼梯数远远超过普通的五层楼。

不过也有人说这是老师特意安排的,生怕楼层矮一点学生下课就往小卖部跑。五楼正好,来回就是十层,懒些的学生说不准就不去了。

蒋妤同才上到三楼就开始喘。

她倚在半截扶手上,低着头,胸口起伏明显。往下看是密密麻麻交叠的楼梯,更晕了。蒋妤同一歪头喊:“晏朗。”手往他那伸,要他拖着走。

晏朗笑着拉过她,半托半抱地将她拽上第五层。

一沾到五层楼的边,她立马脚不疼了腿不酸了,甩开他的手自己往前走。走廊的窗户大开着,猎猎作响,晏朗在后面看到她长的乱飘的头发。

真是没良心的很。

晏朗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轻笑出声。

蒋妤同高三的教室跟他是同一个,她闭着眼都能摸进去,紧走两步又猛然顿住。

回头看晏朗,等着他来领。

晏朗停在原地,朝她伸手。蒋妤同乖乖走回来。

快五点九,教室里没几个人。出去吃饭的一波,找老师讨论题的一波,还有几个回家的。

在清一,勤奋绝对有用,但是在清一实验班,勤奋论说给傻子听。

中低档的卷子,勤奋的学霸能考到接近满分,他们也能,甚至有时候还考不过人家。再难一些也无妨,也就十几二十分的差距。再难呢,竞赛呢?那就是预赛被刷和国一拿奖的差距了。

晏朗这届尤其出众,同班全是竞赛降分录取的。多些的保送,少些的十分五分。连老师都不得不承认他们这班人存在天赋加成。

全班五十人,有三十多个都是实验班钉子户。任凭身边人来来去去,这三十来个人从高一同班到高三,晏朗就是其中之一。

去年的蒋妤同也是,只不过高考废了。

晏朗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他同桌宋晨安也是全年级的知名人物,成绩跟过山车一样不稳定。好时能和晏朗一决高下,大有拉他下马的架势;坏了直接掉下年级前百,叫班主任白高兴一场。

他每年加权排名后差不多在四五十名,压着实验班的底线波动。

宋晨安的名字和作风完全不匹配,名字起的安安分分,做事风格比谁都野。这不,又逃晚自习了。

晏朗带着她从后门进,前排的人频频回头看,一见是蒋妤同都不禁张大嘴。

自家班长跟上一届学姐谈恋爱的事作为本班人再清楚不过,班长高二时甚至还会逃课陪她。

发生什么了?她不是毕业了吗?这是分手又复合了?

留在教室的几个人互相使着眼色,发出灵魂三问。

蒋妤同复读的事情几乎没人知道,清一下两届的学生只知道她考砸了,连她在哪个学校都不知道。

晏朗像是没看到他们,坐下后看着她说:“坐吧。”

蒋妤同没动,微微侧身背对他们的目光,脸冷得像寒冰。

“管他们做什么?你是来学习的。”晏朗没出声,蒋妤同看懂了他的口型。

她深深吸气,看着他旁边的座位,用下巴点了点,“你同桌呢?还是宋晨安?”

“嗯。是他。”晏朗说:“他晚上不来。”

蒋妤同坐下说:“你班主任不是管的很严么?”

“宋晨安去年物竞国二,京大降三十分录取,对他来讲随便考考就够了。”

“哦。”又是竞赛。

蒋妤同点点头,看着晏朗从书包里掏出一叠a4纸和题目。题目纯手写,是他一题一题总结出来的。

晏朗的字自成一派,合了他的名字,朗。一撇一捺都暗含风骨。不像老师提倡的那种学生字,整齐是整齐了,看起来的确有点印刷的味,但是少了灵气。

他按市面上练习册的排版写的题,第一页是目录,正文按题型分。例题旁边就是最优解,下面还有练手题和进阶题。晏朗甚至连答案都写好了,另外订成一册递给她。

蒋妤同觉得直接拿去印成书也行。

“此书由竞赛双国一巨佬亲手写就,涵盖近十年全部题型,一题多解,循序渐进,助您全方位突破竞赛!”

这腰封就很不错。

蒋妤同随手摇了一下,厚厚的册子发出哗啦一声脆响。一本书造就物竞省一,相当于三大高校降二十分录取。

二十分,足够让她省内排名上升至少一千五。

这怎能不让人嫉妒得眼睛通红?

“想什么呢?快做。”晏朗在一边提醒她。

蒋妤同从胡思乱想中抬头,对他眨眨眼,还有些不甚清明。

晏朗还未开口就听见她说:“你真好。”语调平淡,像是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蒋妤同说完便不再说话,从他笔袋里摸出中性笔做题留他一个人沉浸在刚才,神色复杂又沉沉地看着她。

其他人纷纷离开教室去吃饭,最早一波去吃饭的人慢悠悠返回教室。两方交替进行,自始至终教室里就没断过人。

班里有不少人讨厌提前教室,吃完饭便喊着同学一起压操场,走上几圈再回来。

清一流传着一个说法,说六点多从教学楼望操场,看见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高三物化实验班的。他们这时候闲,是因为以前拼过命。现在竞赛加身,降分录取,他们比谁都有底气!

比起物化实验班,物化重点班和其他几个组合的实验班抓的更紧。恨不能整天都在教室里过,不浪费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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