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可不就是?感情这位黄小姐早把屋子里的两个大活人给忘了吧?这都快到正午了,若是记着,哪里会到此时还不送早饭来?
陆池对此倒是没太在意,不送就不送吧,一顿不吃也饿不死。只是他对黄姨娘对他的忽视有些心里不大好受。
陆池走到门前,对着外面正在晒衣服的黄姣说道:“黄小姐,可否进来一趟?”
黄姣擦了擦脸,看陆池就站在门里,她就站在门外对他问道:“敢问公子还有什么需要?”
“黄小姐打算让我们两个忍饥挨饿到何时?”
黄姣想到她一早又是会闺密,又是见未婚夫的,早把他二人的早饭给忘到脑后了,不禁有些心虚,但此时已近午时不好再另做一顿早饭,她用商量的语气对陆池道:“若两位公子不介意,先吃两口饼子垫垫肚子,待午时我再好好给二位整治些菜如何?”
陆池本也不饿,不过是看不得黄姨娘视他如无物,现在看着她一付家庭小主妇的模样倒笑了起来。前世黄姨娘何曾这样梳妆打扮过?她又何曾入过厨房?难道她原本就会只是不屑于为他洗手做羹汤?想到这里,陆池的脸忽地就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陆池:上辈子你若能给我做顿饭,只怕你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黄姣:狡辩
陆池:酥酥,这一章的字数为什么这么少?
酥酥:我家亲戚来了,下一章再补
酥酥:大家都来收藏吧,收藏了,我就再更一章
☆、不能遗忘
陆池变脸的速度堪比闪电。黄姣暗撇嘴,忽阴忽阳的,你是天气预报吗?
回厨房端了盘子点心送到屋里,黄姣正要转身出去,却被陆池叫住。
“不知姑娘可有去县里的机会?若是方便,就帮我给人捎个口信?”陆放看着黄姣今日穿着总算顺眼了些。一身浅粉色素娟轻纱裙,腰间系一条水蓝丝腰带,衬得小蛮腰不盈一握,脚下被裙子遮盖处露出绣鞋尖角,令人浮想联翩。
陆池只觉得心痒痒,忍不住就想上前在她的小腰上搂一把。
“明日县里倒是有个集市,若公子需要,我就替公子跑个腿。”太好了,这是要往外通消息了,待他们的人来接了他们,她就又能恢复以前平静的日子了。黄姣面上带出几分喜色。
陆池哪里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顿时就有了种想咬她一口的冲动。
黄姣才不留下看陆池的脸色,她在陆池的瞪视下扭头就出了屋子。
因为知道陆池他们就要走子,黄姣觉得阳光好明媚,就连一刻前还觉得闷热的空气都成了温暖的细风。
心情好,自然做菜就多用了几分心。
饭菜端上桌子时,陆池和赵崇基都吃了一惊。
菜倒是没什么出奇的,关键是每个盛菜的盘子上都有一朵花,梅花傲雪,凌寒独放;兰花香远,蕙草流芳;秋菊盎然、 沁人心脾。。。。。。每朵花都象真的一样,颜色妍丽,花茎婉然,这不象是菜,倒象一幅四季图。
陆池的震惊比赵崇基大多了。上一世黄姨娘是万万不会这些的,别说雕花,就是做个最平常的豆腐只怕也做不出来。那么为什么这一世她会了这么多前世不会的东西呢?难道是因了他的重来一世,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吗?还是原本就不存在上一世,也许那只是黄粱一梦?
但黄姨娘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她就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即使不用上前抚摸,他也知道这个女人是鲜活的,眉眼间得意洋洋得象个要讨赏的孩子。
为什么?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可能黄姨娘也是重来了一世,兴许她比自己重来的还要早得多,否则这手厨艺绝不可能是十四岁的她能够做得到的。雕工如此逼真,可谓技艺精湛,只怕练了几十年的老师傅都赶不上她这手雕艺。
赵崇基倒没有想那么多。很多能人其实都是出自民间,而且这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宫里的御厨比她雕得好得多了。赵崇基夹起一根青菜,咬了一口,“咦?”仿佛不相信自己刚才品尝的,又夹了一口吃进去,舒服地叹口气,“想不到你这小姑娘年岁不大,厨艺倒是很好。”
陆池不动声色,每样菜都吃了几口,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不但会做饭,还做得这么好,无论如何也不是上一世的黄姨娘了。
陆池的眼光太过逼人,黄姣败下阵来。她匆匆地跑了出去,连句话都没敢说。
黄姣一气儿跑回自己的屋子,拍了拍自己扑通乱跳的胸口。被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奇怪男人用火热的眼光盯着看,她觉得心好慌。这男人不会又看上她了吧?眼看都要走了,可别在临走前又对她产生别的想法。
人倒是长得很不错,就可惜太花心了。就冲他家里那一堆的女人,她也要时刻提醒自己这是一个渣男。
□□,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黄姣和春妮儿约好了第二日一起上县里赶集市。
好在一大早有小凉风吹着,天上云层虽然有些厚,但看样子雨一时半会儿的也下不下来。
但为了以防万一,两人还是各带了一把伞,嘻嘻哈哈地坐着牛车往县里赶。
卖了帕子等,黄姣得了两贯钱另400文,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零花钱。春妮儿一脸不痛快又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看着她,说道:“我每次和你出来卖帕子都心里不痛快,一块帕子就比你要少得10文钱,我心里太受不了了。以后你别和我一块儿卖,等我先卖完你再进去卖!”
黄姣听了哈哈笑,拉起春妮儿的手,道:“别嫉妒我了,走,我请你吃好吃的。听说东街新开了一家凉粉店,不是一般的好吃,一会儿你吃完了心里就平衡了。”
春妮儿“扑哧”一声笑出来,“好象我是为你这一碗凉粉才生气似的。我是在气自己呢。你都教我多少遍了,怎么我就是绣不好呢?”说着手都痒痒起来,恨不得上去捏一把黄姣的脸,“你怎么就那么心灵手巧的?和你一比,我觉得我都成了糙人了。”
“人哪能什么都一样呢?任谁也不可能样样儿都拔尖儿。你这个不如我,总有我也比不上你的,有什么好难受的?做鞋我就不如你,你哪次不都在这上面比我多卖钱?”
春妮儿想了想,笑道:“你说的倒是有道理。走,吃东西去,在家我娘总管我这管我那的,我想多吃点儿她又说怕我吃得走了形,我不想吃了她又说怕我饿的没劲干活儿。”话里虽是埋怨,但更多的是却浓浓的被宠着的开心。
“你还能有个娘管,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也想有个娘管着我。我爹成天的在县里的书院耗着,家里只有刘妈妈能陪着我,我要是有娘,这会子哪里用我来操心家里?”黄姣很是遗憾自己没能穿到一个有父有母的小姐身上,她实在是有些想她在现代的父母了,想爸爸要抽烟却被妈妈撵到卫生间的情景,想妈妈给她织毛衣试毛衣的情景,想着想着鼻子一酸就叭搭叭搭掉下泪来。
春妮儿拿出帕子给她擦泪,“都怪我说起这个,又惹你伤心了。下次我再说这个,你就找根针把我嘴缝上。”
黄姣的伤心就像一阵风一样,被春妮儿的话一说就散在空气中了。黄姣笑了起来。她爸就常说她的性子好,心里不存事儿,有什么难过的,不快的只要几句话的功夫,一会儿就能自己好起来。其实说的好听是性子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穷开心。她不愿意让任何事情左右自己让自己不痛快,即使真的不痛快,她也一定要强迫自己开心起来。人这一辈子快乐也是过,难过也是过,与其不痛快,还不如让自己高兴起来。后来她试了很多遍以后发现这种方法竟真的有用。不管是自欺欺人也好,真的豁达也好,总之她一直都过得很开心。
可是这份开心因为她的穿越戛然而止。
有一份伤心她再怎么遗忘也遗忘不了,她永远也回不到现代了,她永远也回不到爸爸妈妈的怀抱了。这份伤心将一辈子跟着她如影随形,永远不能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