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骁选择掀开被子,重新离开房间的时候,又过了两天。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他拒绝了一切的交流,如果不是方逸按时地将饭菜都拿进来,时时刻刻地观察着他的状态,时不时地阻止裴骁洗澡的次数不要太多,监视着裴骁的饭量不能太少,等等。
倘若没有方逸,或许裴骁真的会自我折磨到不成人样。
无论是被方林以父母作为威胁,还是被人一边羞辱一边骂着他不配,还是他脱光衣服的样子被迫在方逸的面前出现,每一件事都在不断刺激着他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尊严。
可是他的尊严,一个自然种的尊严,又能值几个钱?
裴骁无比自嘲地想着,如果他没有遇见方逸,这一切应该就不会发生吧。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色迷了心窍,被方逸的那张皮囊给害得五迷三道,这才会假装看不到他和方逸之间的差距。
裴骁觉得自己蠢爆了。
可是,每当他缩在被子里,察觉到方逸进来,想要对着这个罪魁祸首破口大骂的时候,方逸都会用一种特别温柔的语调与他说话。
温柔到他连苛责都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太犯规了。
裴骁蜷缩在被子里,不争气地想着。
他很想就这么与世隔绝下去,不想和外界的人接触,不想和外面的人有任何的眼神接触,肢体接触。
只要不去外面,他就可以掩耳盗铃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以将他那时候的狼狈不堪都尽数忘记,但偏偏方逸非要在他的面前晃悠。
直到他爸妈的消息传来,担忧地询问着他的去向,催促着他马上回家,裴骁才不得不抽了抽鼻子,艰难地爬出被子。
“吱呀。”
老式的房门被拉开,靠坐着门板的方逸蓦地一惊,连站起来都忘了,抬起头,愣愣地望着终于走出来的裴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