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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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父王,你才从花青她们的房里搜查出了这些东西的,对吧?”虽然是问句,但杨禹枢心头却没有半点疑问,而眼中也没有方才的气恼、挣扎和痛苦,有的只是沉静。

花青四人到他身边的时候,年纪最大的花青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纵使在皇宫生活的那几年,已经让她们褪去了一身的天真,也已经让她们养出了些许城府,但与从小就被特别培养的杨禹枢相比,还是生嫩太多。她们到杨禹枢身边不过半个月,她们是什么样的,杨禹枢便已经十分清楚,自然知道纯真、无害、柔弱、耿直都只是她们的保护色。

对于这一点,杨禹枢不觉得意外。他从来就不认为女人会是简单柔弱的,慈眉善目的宋太后不是,雍容大度的钱皇后不是……那个人更不是。

无论她们展示在人前的是怎样的形象,但她们的内里都是睿智、坚韧、强势甚至阴险毒辣的,在必要的时候,她们会比男人更强势果决,也比男人更狠得下心来……

这一点,杨禹枢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又有谁不希望自己身边、尤其是枕边人是那种单纯美好的女子呢?所以,就算心里清楚,杨禹枢还是不能免俗的有了奢望,尤其是花青几人这些年一直乖巧懂事,更让他有了她们四个会是例外的错觉。可惜的是,今日她们还是让他失望了!

但是,就算失望,杨禹枢也准备将她们保下来。毕竟,她们四个或许不是真的柔弱单纯美好,但对他的忠心却是毋庸置疑的,这也是他在银朱和花青嫌疑满满的情况下,下令让成公公搜查银朱等人房间原因。

搜她们的房间,看似是想查明真相,但实际上,却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洗脱她们身上的嫌疑——虽说成公公一无所获也不能证明两人是清白的,但至少可以减少她们的嫌疑,而他……他也能在赵琳琅面前挽回一点点面子。

成公公是敬王府的老人了,是看着他出生长大的,他笃定成公公听了小喜子的话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会做得让人找琳琅挑不出刺来,哪知道……

这一次,成公公居然与他毫无默契,居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居然搜出了这么些东西……让成公公如此反常,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另外一个更能让成公公听命的人出现了,那个人就是三年前那桩事情之后,便在敬王府中修身养性,再也没有在外人面前出现过的敬王!

“吱呀~”回答杨禹枢的是书房右侧的一处书架被人从里面推开的声音,杨禹枢脸色微微一肃,起身,看都不看就恭敬的道:“父王~”

来的正是敬王杨振宇。

他神色淡淡的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坐到杨禹枢起身让出来的位子上,而杨禹枢则在行过礼之后,坐到了赵琳琅之前坐的位子上。

除了敬王之外,他身边还有一个穿一件靛蓝色褙子、模样怎么看怎么不起眼的妇人,她手脚麻利的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而后就那么站在他身侧,温声道:“世子妃问那王大贵话的时候,王爷便已经来了!”

也就是说方才的一切都他都在里面的密室听得清清楚楚了?杨禹枢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这个大书房里面有一密室,而这个 密室还有一条通向敬王所住的沧浪院的密道,显然,敬王是从密道过来的。

“刘姑娘今日受了大委屈,刘家那边一定得给出一个让刘家觉得有诚意的交待……”妇人声音和缓的道:“您身边的这几个丫头,都曾不止一次的被刘姑娘呵斥过,花青和银朱也不例外。她们怀恨在心,利用世子妃举办宴会的机会,在茶水点心里下药,试图让刘姑娘当众出丑……这个理由,刘家未必会相信,但总是说得过去的,您说呢?”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杨禹枢点头,看着敬王,道:“但是,比起她们,承认了自己罪行的赵振兴家的和李嬷嬷不是更合适吗?”

杨禹枢一脸冷静的道。他在那小子指正花青、花青叫冤、毫不犹豫的表示相信花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对他来说,如果非要推出一个人去给刘家交待,自然是赵琳琅身边的人更好。

敬王脸色微微一沉,看了妇人一眼,妇人微微点头,又道:“对世子爷来说她们更合适,但对王府而言不是!世子爷,她们不过是两个用惯了的丫头而已!”

是啊,她们不过是两个用惯了的丫头,最大的依仗不过是自己的宠爱,而赵振兴家的也好,李嬷嬷也罢,却都是赵琳琅的陪嫁,背靠赵琳琅和赵家,将她们推出去,势必让他和赵琳琅原本就淡薄的夫妻关系蒙上又一层阴影。

杨禹枢明白妇人未尽之言,他脸色微微一沉,道:“是,她们确实只是两个无足轻重的丫头,但总不能因为她们无足轻重就把她们推出去吧?她们在我身边侍候这么多年,对我忠心耿耿,我若是连她们都护不住的话,我算什么?”

“奴婢知道世子爷是个重情义的,尤其是她们几个在您身边还侍候了这么多年!”妇人温声道:“但这一次是她们仗着世子爷对她们好,恃宠而骄,闹出些事情来让世子爷为难……奴婢也知道,她们如今看似嫌疑极大,但那茶水中的药、桃花酥里的桃花粉却未必就是她们下的,可旁的不说,她们能听到一点点风声,就让银朱去木樨园……她们这是心被养大了,自以为有资格插手世子爷的事情。”

“我明白!”杨禹枢脸色难看的点点头,花青等人对他忠心耿耿是事实,但她们因为他的袒护,心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好管束也是事实。

他咬牙,道:“所以,我方才才会让放手,让赵琳琅彻查这件事情,只是……她把花青她们当眼中钉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把安插人手进致远院也不是一天半两天了,我怕她借此机会,不管事实如何,都定银朱花青有罪,进而将她们置于死地!”

以他对赵琳琅的了解,他不觉得自己这话会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甚至敢肯定,赵琳琅方才之所以那么干净利落的处置赵振兴家的等人,就是为了挤兑自己,好让自己不能袒护银朱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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