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席吃了一半, 郑野接了通电话,说要出去接个人。
徐东成开了瓶啤酒罐,抬了下眼:“接谁啊?”
郑野下巴朝舒乔的方向一抬:“舒乔她弟。”
说完这话, 郑野拿了外套就出门。
梁蔚和舒乔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她有个弟弟, 就听徐东成问:“你不是独生女吗,什么时候冒出了个弟弟?”
“是表弟啦, 不过我们两的关系和亲弟差不多。”
徐东成喝了口啤酒:“做什么的?”
“骨科医生。”
梁蔚听到骨科医生这几个字眼恍惚了下,那个人似乎也是这个职业, 好像是在雁南城的六院工作。
徐东成仿佛知晓梁蔚的想法般:“不会是六院的吧?”
舒乔往火锅里下几颗虾滑:“你还真给猜对了。”
徐东成笑了:“那是厉害, 六院的骨科算是国内比较有名的。不是有个纪录片就是拍六院骨科的, 好家伙,那人手掌都断成四段还能接成, 了不起,这医生就不是人干的活。”
徐东成说的纪录片,梁蔚也看过, 是一档急救知识真人秀节目,总共拍了两季。除了展现医疗行业的不容易, 还能看到世间的百态人生,一档真人秀节目,能够拍成这样, 确实是不容易的。
庄絮捧场道:“哎,我也看过,看完后, 就觉得当医生确实挺辛苦的。”
庄絮转头又去问梁蔚:“梁蔚,你看过吗?”
梁蔚动了动唇,正准备回答, 这时门被人从外头打开。
郑野:“你要是再迟点到,就得给我们洗碗筷了。”
“那我现在走,还来得及?”
男人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有点熟悉。
梁蔚一下子乱了,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攥着筷子的手不自主地收紧,下一秒,就见对面的舒乔站起来:“来都来了,还想着走呢?”
男人脱了灰色的呢大衣和领带,悉数挂在玄关处的衣帽架上,里头是白色笔挺的衬衣。在暖黄的灯光下,面容清隽俊朗,身影颀长,他和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有些许变化了,拥有成熟男人所有的身形。只是几年过去了,他依然是那样吸引人的目光。
舒乔埋汰他:“怎么穿成这样了。”
陈鹤森眉梢轻抬:“下午参加了个医工交叉学术会议,有着装要求。”
陈鹤森解了衬衫领口的扣子,朝餐桌走来,礼貌地冲众人微微颔首:“抱歉,来晚了。”
庄絮仰着脸:“没事,医生行业忙,能理解。”
徐东成开玩笑:“舒乔,你弟这脸不混影视圈可惜了。”
“他志不在此,打小就想学医。”舒乔说,“他要真有这个意向,我就自己开个公司捧他了。”
郑野把陈鹤森带来的红酒开了,给每人倒了一杯,倒到梁蔚这里时,问了句:“小梁,能喝酒吗?”
梁蔚察觉到陈鹤森投来的视线,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短暂交接,陈鹤森微微眯了下眼,梁蔚呼吸一紧,不动声色地扭头朝郑野笑笑:“能喝。”
舒乔开了口:“她酒量不行,你给她倒点意思意思,让她尝个新鲜就成。”
上回电影的庆功宴,梁蔚酒喝了一杯葡萄酒就上头了,后来情绪有些崩溃,在舒乔面前掉过眼泪的事儿,舒乔至今还记得。只不过这个姑娘,喝完第二天就彻底断片了。
郑野给她倒了一点,比其他人的都少,梁蔚说了声谢谢。
舒乔:“这酒你不会从姨夫的储藏的地下酒窖拿来的吧?”
陈鹤森在椅子上坐下:“反正他一个人也喝不完,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来孝敬你。”
舒乔戳穿他:“你这慷他人之慨倒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这不算我的温居礼物啊,改天再给给我补上。”
陈鹤森无奈地笑:“行啊。”
郑野要给他倒酒,他伸手虚虚挡了下杯口:“ 我不喝了,明早还得去医院。”
郑野放下酒瓶,总算可以坐到位置上,他不轻不重地呼了口气:“这伺候的,总算可以吃口热乎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梁蔚有些食不知味,好在吃到九点众人也打算散了。
席上的人除了陈鹤森和郑野没碰酒,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喝了点,舒乔安排陈鹤森送梁蔚和庄絮回去。
庄絮还在洗手间里,梁蔚坐在沙发上等她。
郑野冲陈鹤森道:“我们哥俩先下楼抽根烟。”
陈鹤森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我姐又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
郑野哎了声,伸手抓了抓头发:“还真是瞒不过你。”
两人往门口走,郑野不说,陈鹤森也不着急问。
夜里的风有点凉,郑野从兜里掏出包烟,递了根给陈鹤森:“先铺个垫。”
陈鹤森偏头笑了:“你不是和我姐说了要戒烟?”
“烟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戒的,抽了十几年了,要戒烟也是很难的,慢慢来。”郑野兀自点了根烟,“你和陶遥几年没联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