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自然事不宜迟,早已经把那种神奇精华提取并且带来的雷蒙德巫医把药剂瓶塞到了自己的得意门生手里。
“就这样直接服用吗?”蕾罗妮不由自主的就有些紧张了,她到底关心则乱,虽然口头上同意了奥兰多去冒一回险,但是心里的担忧和忐忑并不会因此而减少。
雷蒙德巫医看了蕾罗妮一眼,言简意赅地点头说:“是的。”
蕾罗妮顿时不作声了,只拿满溢担忧和紧张的绿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着自己的丈夫。
[什么都不用担心,亲爱的蕾妮妹妹,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奥兰多对蕾罗妮露出一个充满宽慰的微笑,然后,坐在早已经准备好的柔软沙发椅上,再不犹豫地拧开瓶塞,仰脖将那一小瓶药剂灌了下去。
那精华几乎可以说是立竿见影的就发生了变化——奥兰多的面部表情由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蕾罗妮半跪在沙发椅旁边,脸色发白地看了自己的丈夫半晌,神情慌乱的扭头去问雷蒙德巫医,“如果实在是疼痛得受不住,是不是可以服用一些弗拉尔草熬出来的药草汤?说不定这样他会觉得好过一些。”
一面说,一面抖着手给瞬间就变得冷汗津津的丈夫擦汗。免得咸涩的汗水滚入他眼睛里又添一份难受。
“弗拉尔草能够强效镇痛确实可以让奥兰多的处境变得好过一些,但是……我们很难保证他在喝了那种镇痛的药草汤后,会不会对治疗产生什么我们并不乐见的可怕后果……蕾妮,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其实也是在刀尖上行走,随时都可能被锋利的刀刃割得鲜血淋漓!”雷蒙德巫医语重心长地说。
蕾罗妮的脸色越发变得苍白,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难过吗?”
“这是异变必须付出的代价,”雷蒙德巫医用不容反驳的口吻说,“以奥兰多的意志力,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撑过去!”
蕾罗妮被雷蒙德巫医说服了。
作为奥兰多的枕边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的丈夫是多么的顽强和坚韧。
事实上,奥兰多也没有辜负老师雷蒙德巫医和妻子蕾罗妮的信任,他扭曲抽搐的脸色很快就因为逐渐适应了这种痛苦而重新变的缓和平静起来。
奥兰多即便痛得几乎要失去理智,也没有忘记在他服药后他的妻子一直都在旁边看着他……他不愿意在她面前丢脸也不愿意惹得身怀有孕的她为他担心,因此,他一直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尽他所能的想要表现的游刃有余。
蕾罗妮和他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懂他的心思,见他在如此紧要的情况下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胡乱折腾自己,心里顿时是又气又恼,“在我面前你故意装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为你担心!”
自以为自己这样做能够让妻子少紧张一点的奥兰多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苦笑,[蕾妮,我——]
“你什么都别说,只要抓紧时间赶快撑过去就是真的对我好了!”蕾罗妮舍不得看奥兰多勉力开阖嘴唇想要与她交谈的模样。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握住他的手,免得他因为担心伤到她而努力挣开。
奥兰多注视着眼睛里噙着泪水的妻子,默默地点了点头,原本因为害怕日子担心而努力保持的从容姿态也重新变得扭曲起来。
蕾罗妮看着这样的丈夫,用单手手背擦掉了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夺眶而出的泪水。
这样的疼痛,仿佛是永无止境的。
奥兰多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坚持了多久,那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剧痛,才一点点的有了缓释的迹象。
他是觉得真的好过了还是在假装,蕾罗妮几乎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眼瞅着奥兰多眉宇重新变得平和的蕾罗妮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原本悬挂得老高的心也重新安安稳稳的落回了肚子。
只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奥兰多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不仅如此,他还做了一个让蕾罗妮和雷蒙德巫医都感到紧张的动作——他用那只没有被蕾罗妮握住的手用力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嘴角已经隐隐有了一抹笑弧闪现的蕾罗妮几乎被他的这一举动吓的魂飞魄散,她慌不迭地想要把丈夫的手从他脖子上硬掰下来,被眼睛瞬间变得凌厉逼人的雷蒙德巫医强行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