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迦回了个问号。
不消多时,纸条又传回到了她的手里。
“她新年坐闵颂的摩托车出去玩,摩托车翻了,林穗的腿被压断了。”
她没再传回给柯纯了,脑子里只有林穗和她告别时的那句“新年快乐”,以及她说她要重新学芭蕾时的轻松模样。
腿被压断了,对于一个芭蕾舞者来说是莫大的不幸,林穗在程嘉迦面前哭了许多次,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感情,她还没有见她因为疼而哭过。
林穗腿被压着的时候她哭了吗?做手术的时候有没有人陪?她都想知道,现在她开始后悔起自己新年没有给林穗发短信,如果发了短信,她也许就能早点知道,还能去陪着林穗,哪怕不能减轻些疼痛,也能安慰到林穗些许。
很难说清程嘉迦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她以为她们还会有至少半年的同处时光,没想到如今她只拥有了半年时光。
“你别哭啊,程嘉迦,林穗只是腿断了,没变成植物人。”
她摇了摇头,挂在睫毛上的泪水“啪嗒”一声掉在了试卷上,晕开了字迹。
柯纯不知道林穗要回去学芭蕾,自然不知道程嘉迦为何哭泣,她看着程嘉迦落泪,过去单方面冷战的不屑与快感消失了,只剩下了矫情。
一堂课下来程嘉迦都没听,黄曲走了之后程嘉迦抹掉眼泪,去了隔壁班把闵颂叫了出来。
闵颂依然是一副痞子模样。
当初林穗和闵颂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不懂闵颂的优点在哪,现在一看,她更厌恶闵颂了。
站没站相,长相更是不如翟渐青,他明明害林穗的腿骨折了,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更令程嘉迦恶心。
闵颂抖着腿,看起来流里流气的,“你找我干嘛,不会是求我跟林穗复合的吧?”
程嘉迦咬着牙瞪他,“你为什么要拿摩托车载林穗?”
如果他不载林穗出去,林穗的腿就不会断了。
“哈?你搞搞清楚程嘉迦,是林穗求我和她复合,求我带她去江边看烟花,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我总不能让她在我家门口哭吧?她不要脸,我还要呢。再说了,我右手臂还脱臼了,她家那么有钱,断条腿而已,算得了什么啊?”
“啪。”
闵颂的左脸颊留下了通红的掌印,程嘉迦打完耳光的手停在半空中,闵颂怒目圆瞪,拿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大声喝道,“程嘉迦你是不是疯了?!”
原本注意他们俩的人还不算多,他这么一喊,一下子围了不少人过来,有人注意到闵颂脸上的痕迹,立刻反应过来程嘉迦打人了。
年级第一打了年级第叁,好学生之间的八卦永远值得人讨论。
“我去,程嘉迦打了闵颂,什么情况啊?”
“该不会是她求而不得吧?”
“开玩笑吧,程嘉迦看得上闵颂?”
被打的人已经是怒气冲天,闵颂迈开一步逼近程嘉迦,伸出手就将程嘉迦重重一推,她亦是没站稳,也被推了个踉跄,也没人敢扶她,险些摔倒。
打人巴掌是程嘉迦这十余年来做过的最离经叛道的事情,她也是怒急攻心,打完巴掌后她也没反应过来就被推了一下,整个脑子还在生气的情绪之下,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闵颂见她还是原来的姿势,又将她推了一下想要将她推倒,这下他没成功,伸出的手也被人一把抓住喝道,“你干什么?”
回神过来的程嘉迦不需抬头,看见眼前青蓝色的卫衣,闻见鼻尖熟悉的杜松香,她就知道是谁了。
翟渐青今天回一中是去档案室调档案的,拿完档案就要走。
档案室离高一教学楼近,所以他就打算从高一教学楼绕到档案馆。没想到刚走上二楼,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两个人,人群乌压压的,他也看不清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原本他是不打算管的,高一的事情不外乎情情爱爱,都太幼稚了,可他在人群的熙攘中听到了“程嘉迦求而不得”的讯息,这才停下了脚步,想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他长得高,离近人群终于确认的确是程嘉迦,站在程嘉迦面前的男生脸上还有个巴掌印,他心想该不会真是求而不得吧?旋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是求而不得,她怕是只会躲在角落暗自疗伤,哪会直接打人家一巴掌?
那男生还想再推她一下,他才伸手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