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桃放心了,拍着她的背,跟哄小孩似的,“那姑姑快些睡,明儿再给我讲讲路上的事。”
“好。”
殊丽刚要入眠,却听窗外传来一道脚步声,她转眸看去,见微弱灯火下,晚娘默默站在那里。
经过一路的沉淀和对元佑不可抑止的情感发酵,再见晚娘,殊丽感慨万千,可即便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劝说晚娘离开谢相毅。
因为那个男人不值得托付。
那......元佑就值得托付吗?
殊丽心里很乱,不愿再去思考情/爱的事,起身小跑过去,用力抱住了晚娘。
木桃趴在窗前,看着相拥的两姐妹,擦了擦眼角的泪,她就知道,好姐妹是不会因为一个坏男人翻脸的。
作者有话说:
丽丽:呜呜呜
宝贝不哭,你会反虐回来的,抱住!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梨子酱、承太郎太帅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渣女全都爱 12瓶;哈哈 10瓶;云出岫、摇光、芝士不知世 5瓶;寥麓i 3瓶;daisy、likek、佳、飒墨 2瓶;黄阿欠、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咦咦咦、妍妍不熬夜 1瓶;
第44章
景仁宫。
殿内传出一声声惨叫, 周太妃坐立难安,看向还在优哉游哉饮茶的刑部尚书,厉声质问:“你们刑部就是这么严刑逼供的吗?”
得了圣旨,刑部尚书心里更有底气, 吹了吹浅棕色的茶汤, “太妃娘娘温厚仁慈, 还是别让宫人们受皮肉之苦了,招了吧。”
“哀家招什么?”
“既然太妃娘娘非要装无辜, 那下官就给您细数几条疑点。其一,您当年诞下一对龙凤胎, 却向宗人府谎报只诞下一个男婴, 是何用意?其二, 那女婴是如何被送走的,又被送去了哪里?其三, 兜转几年, 男儿变女郎, 又是何故?其四, 认贼作父的是男儿还是女郎?”
刑部尚书饮口茶汤,耸肩笑了笑,“这么多疑点, 还望娘娘配合,也好早点结案, 别让下官难做。”
周太妃深知,刑部几个上司是出了名的狠辣绝情, 办起大案丝毫不拖泥带水, 若自己一直表现得迷茫无知, 必然会遭受拷问, 即便自己抚养过天子,也抵消不了这个过错,“好,哀家捋一捋,该从何说起。”
一听有戏,刑部尚书和颜道:“娘娘是聪明人。”
小半个时辰后,刑部尚书将规整好的供词呈交给陈述白,陈述白默了一会儿才摊开纸张,“用刑了?”
“虚晃而已,恐吓那些宫人配合着叫几声,没有来真的。”
可当陈述白看完供词,脸色愈发阴沉,“就这些?”
“太妃说她就知道这些。”
供词上说,周太妃当年在临盆前,曾找高人为腹中骨肉算过一卦,据卦象,她要诞下的孩子金贵无比,是日后的女帝。
在大雍,从无女子为帝的先例,腹中若真怀了女婴,必然被先帝忌惮,故而在诞下龙凤胎时,她咬牙将女婴送走,狠心与之断了来往。
七年后,男婴长成了少年郎,聪慧异禀,先帝又喜又忌,将之送至榆林镇的致仕太保那里寄养,而那致仕的太保正是榆林侯的长兄。
之后的事,周太妃说自己也不清楚,更不清楚男儿变女郎的事。
陈述白放下供词,捏了捏额骨,按着记忆,宣王确实是七岁被送走的,那一年,自己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心智还未成熟,并未与那个弟弟较量过。
如此说来,七岁的少年郎是带着恨意离开皇室的,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韬光养晦,与自己的双生妹妹合伙演了一出移花接木,再以皇子的身份勾结榆林侯,暗中让自己的力量发展壮大,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与朝廷抗衡。
说来,他与自己的经历很像,也是个要靠自己翻盘的可怜虫。那么,在手足相残前,是否要约他碰个杯?
陈述白哂笑连连,吓坏了身旁的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拿不准天子的决定,试问道:“是否要对太妃上刑?”
“不必。”
陈述白将供词放在烛台上,看着它慢慢烧尽,眸底忽明忽暗。他不是对周太妃心软,而是看在那些年的维护和养育上。
太后失宠后,先帝将陈述白抱给还在盛宠时期的周太妃,那时周太妃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一直将陈述白养到五岁,才又送到了太皇太后那里。
那段养育之恩是真的,若她真被蒙在鼓里,陈述白也不会将怒气转移到她的身上。
“来人。”
侍卫们蜂拥而至,跪地道:“卑职在!”
“押解宣王府陈呦鸣回京。”
按着周太妃所言,当年的男婴被先帝赐名为陈斯年,而被抱住的女婴,是周太妃自己取的名字,名曰陈呦鸣。
待审问完赵斯如,捉拿陈斯年后,再发落周太妃不迟,这是陈述白对周太妃最后的宽仁。
刑部尚书离开后,冯连宽走进来,“陛下,到就寝的时辰了,可要殊丽过来守夜?”
“换个人吧。”
该让她歇歇,也该让她退一退对元佑的余温。陈述白后仰在屏宝座上,心不在焉地望着屋顶。
次日一早,殊丽被一阵敲门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