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云康却不管江鸿飞表情,已经费了大半天的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可不能白费力气,又去问承安侯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承安侯一整天都是吃点没油水的东西,感觉身子虚得很,不想搭理任何人,闭上眼睛摇头。
江云康再转身和江鸿飞两人道,“你们心意到就好,父亲累了要休息,我送你们出去。”
江鸿飞是想来搏好感,但承安侯都没和他说一句话,就被江云康给带出去。
到了院子里,看夕阳快要落下,他感叹道,“三哥可真是孝顺,一整天……”
“还好啦。”江云康打断江鸿飞的话,不想听江鸿飞再说乱七八糟的话,“孝顺本就是应该的,父亲病了,我这个做儿子的,在跟前侍奉并不辛苦,鸿飞不用夸我。”
几句话说下来,挡住了江鸿飞所有的阴阳怪气。
江鸿飞不好再说侍疾的事,开始问江云康会试的事,“我在排队时,听好多人都在称赞文渝的学问,说他是江陵书院第一人,这次的会元非他莫属。”
“三哥,你和文渝同住木府过,你还是提防一点他,免得他害了你的考试。”
江云康没有表情地转身,两眼瞪着江鸿飞,“读书人不仅要书读得好,心思也要正才对。若是文师兄能夺会元,我一定拍手为他庆祝。但鸿飞你也要记得,小人心态,不会让你走太远。”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江云康说完就甩袖走了,刘业也紧随其后,留下江鸿飞一人呆滞在原地。
和其他人或许还要装装,但江鸿飞只是借住在承安侯府的客人,对上江鸿飞,江云康便不用那么客气。
拐过一个弯后,江云康和刘业快要分开,他停下看了刘业一眼,正色道,“我知道刘兄与江鸿飞不一样,但清水跟墨汁挨在一块,别人也会说你迟早变黑。和有些心思不正的人,还是保持些关系比较好,免得连累了自己。”
“我……我明白。”刘业面色窘迫,他有好几次都觉得江鸿飞的话过分了,但碍于情面,每次江鸿飞邀他出门,他都没拒绝。
现在听完江三郎的话,倒是醍醐灌顶,不想再和江鸿飞多往来。
江云康和刘业分开后,径直回了三房。
林氏为他担心了一整日,看到他回来,立马问怎么样。
“挺好的,父亲生点气也正常,你不用为我担心。”江云康说完这个,又问到安儿怎么样。
“今日大好了,大夫说是吃错了东西,再养个两日就行。”林氏已经准备好饭菜,现在江云康回来后,便让彩萍去传饭。
在正院坐一天,确实很累,江云康用过晚饭后,很快就困了。
次日一早,林源又来等江云康一起出门。
这次路上就碰到文渝和张博宇,四个人一起出发去考场。
经过两日的修养,第二场考试时大家又有了些精神。
但等考试结束,一个个又像打了霜的茄子,从考场出来时,一个个面容憔悴。
书砚看到自家主子时,吓得赶忙过去扶住,“三爷,您这是怎么了?两晚上没睡好吗?”
“睡就一般,主要是饿的。”江云康皱眉道,“不小心弄湿了一点木炭,昨晚就没吃啥,好在昨晚已经考完了,你快点扶我去马车里。”
他知道书砚会准备一些吃的,迫不及待地想吃点东西。
书砚干脆蹲下,“三爷,您上来。”
江云康也没客气,实在太饿,便让书砚背着去找马车。
等他们找到马车时,却没看到车夫,书砚说可能去解手,让江云康先上马车。
“三奶奶给您准备了桃酥和肉饼,还有甜茶,都在马车里。”书砚也到马车上,帮着找到装食物的食盒。
等书砚要去开食盒时,却觉得不对劲,低头确认了一下,低声皱眉,“三爷,这个食盒好像不太对!”
江云康揉着肚子,目光移到食盒上,“怎么不对了?”
书砚指着食盒上的盖子道,“三奶奶怕里边的肉饼和小食冷了,盖子上特意放了汤婆子,还用棉布包着。现在虽然棉布还在,可这个花纹朝向却不太对劲。”
书砚拿食盒的时候,三奶奶特意交代过他,入嘴的东西要注意些,别弄凉,或者打烂了。
林氏倒是没想过会有人在食盒里动手脚,只是二月份的天还比较冷,若是吃了凉的食物,怕江云康会拉肚子。
书砚也怕食盒里的东西冷了,一路都是紧紧抱在怀里,故而他很确定,棉布上的鸭子是反着的。
“因为三奶奶反复交代,一定不能出什么意外,小的来的路上,都是抱着这个食盒,不可能会记错。”书砚很确信地道。
江云康已经能嗅到一些肉饼的香味,肚子更饿了,但听完书砚这么说,哪里还敢吃。
“你去看看车夫,他去了哪里?”江云康道。
书砚放下食盒,出去找了一圈,才在茅房外找到车夫。
原来车夫也吃坏了肚子,一直在蹲坑。
书砚带了车夫的话回来找江云康,“说是吃了别人给的点心,之后就不太舒服。三爷,这个事怎么办?”
江云康大概明白了,这是有人要在他食物里下东西,不想看他继续考试,“你快点去找文渝和张博宇,让他们快点过来,我们一起去木府。”
这里人来人往那么多,车夫还不等给吃食的是谁,等同于大海捞针。
他没有于景山那样的家世,就算这会报官,衙役也就做个案卷,费时费力费赏钱,事情没闹出严重后果,衙役们也不会认真查案。
江云康的目光一直盯着食盒,他在思索,到底是谁那么不想看到他继续科考呢?
在江云康思索时,文渝和张博宇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