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耳朵为触点,以脖子,脸颊,为扩散之地,身上的鸡皮疙瘩压根不受控制的,一层一层猛烈而又迅速的齐齐冒了出来。
元宝儿瞬间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杵在原地,忘了躲闪,忘了推搡,忘了反应。
直到,一抹轻笑声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他的两条胳膊被架了起来,他整个人犹如一道傀儡人偶似的,等到元宝儿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之际,只见自己已高高架起了弓箭,将那支刚刚还架不起的利箭笔直无误的朝着院子里头那些一个个四处逃窜的身影身上瞄了过去。
“瞄准了!”
“爷数三下,放箭!”
“一!二!三——”
嗖地一下,有人贴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吩咐着。
那人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蛊惑,又带着一丝至高无上的威严,由不得人忤逆拒绝!
话一落,还不待元宝儿反应过来时,手中的箭便早已不受控制似的,直接嗖地一下朝着院子中央某个惊恐逃窜的随从脑门上直直射了去。
“啊啊啊啊——”
元宝儿吓得闭上眼尖叫了一声。
然而张了张嘴,喉咙里却早已经发不出一丝声响。
手中的沉沉的弓箭被人一把夺走了。
元宝儿身子渐渐发软,一点一点沿着身后宽敞坚硬的胸膛往下滑落。
世界一片寂静无声,仿佛陷入了一片虚无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元宝儿缓缓睁开眼时,只见院子里所有人全部都在鼓掌欢呼,只见每个人都在吆喝说话,然而元宝儿却听不到任何掌声,说话声。
直到腿上一疼。
元宝儿呆愣愣地仰了仰头,便见身侧那伍天覃忽而居高临下的盯着他苍白的小脸,嗖地一下笑了。
“元宝儿,你个小废物,该不会又被爷吓得尿裤子了罢?”
伍天覃淡淡笑了笑,目光一抬,落到了元宝儿的裆,部处深深瞟了一眼,脸上透着股子似笑非笑的意味。
他话一落,整个院子里的人全部都哄笑了起来。
“今儿个都有赏,元宝儿除外!”
话一落,只见那伍天覃这会儿心情好似一下子变得不错了似的,扇子一挥,忽而朝着院子里众人淡淡说着。
说完,常胜立马冲着院子里吆喝道:“还不赶紧谢过爷派赏!”
院子里十多个随从一瞬间全部齐齐跪在了院子里朝着台阶上的伍天覃跪拜叩谢。
唯有元宝儿一人还瘫坐在地上没有缓过神来。
伍天覃扫了众人一眼,抬手叫起后,转身便兴致大好的往外走,走了两步忽而转身朝着瘫痪在地上的元宝儿脸上扫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心道:这小废物虽废,但还算好玩。
半晌,忽又想起什么,伍天覃目光一垂,只远远朝着他脸后的耳朵上多看了一眼,精致小巧,白净秀气,像个女人的耳朵,尤其,刚刚还红透了。
伍天覃便挑了挑眉,心道,这根除尽了的人果真娘气。
第42章
“过来,将爷的靴子脱了。”
“是。”
“元宝儿,杵那作甚,蔫了吧唧的,没事干的话就将院子给扫了。“
“是。”
“哎,元宝儿,鸳鸯姑娘今儿个有些不舒坦,本是要亲自去马厩将爷的折扇取来的,爷的折扇落马车上了,你既闲着无事,便替鸳鸯姑娘取了罢。
“嗷。”
“哎,宝儿小老弟,那什么,我今儿个肚子疼,你若还精神,今儿个中午的值便替我当了罢,怎么样,赶明儿个我再替你顶上?”
“哦。”
话说日头一日大过一日,这日太阳格外毒辣,俨然有股子要将人烤化了的架势,堪比酷暑。
午后,凌霄阁里头一片寂静。
直到没一会儿,正屋里头有了些响动,丫头开始跑进跑出,无非一个缘由:主子醒了。
彼时,元宝儿却蹲在游廊底下的一处阴凉处,手中举着根小树棍,漫无目的,百无聊赖的骚扰着一个蚂蚁窝,有蚂蚁从窝里爬出来,他便用树棍挡住它的去路,然而一路驱赶着,一直将蚂蚁赶到了另外一个蚂蚁窝里,再回到前一个蚂蚁窝继续驱赶着下一只蚂蚁。
周而复始。
渐渐的,两个蚂蚁窝里的蚂蚁全都不出来了,偶尔有一只爬动洞口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又缩了回去。
元宝儿等了半晌不见动静,打算用小木棍去捅捅,这时,忽而听到游廊上头有人经过,闲聊道:“哎,你说爷这一连着几日都未曾出过府了,眼瞅着一连着好几日都待在了府里,也不见提及那凤鸣楼里头的那个贱蹄子了,是不是代表着爷终于要向老爷屈服了,往后便不会再提及要将那勾人的狐媚子接入府里一事了?”
凌霄阁里的丫鬟有十来个,元宝儿只记得问玉,桃欢,鸳鸯还有梅见这几个,其余的一些个认得脸,记不住名字,听着声儿,便是记不住名字里头的一个丫头,约莫像是日常跟在鸳鸯身旁的那个。
这人话一落,便又闻得另外一个小丫头回道:“怕不见得,爷是个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往日里可是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的,这几日怕是被什么旁的有趣的事儿给勾住了视线,这才将凤鸣楼里的那一位给暂且抛到后头的,待哪一日爷乏了想起了那一位来,怕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