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郎顺势起来。
云朵拉着他的胳膊,就往自己肩膀上扛。
他身上全是水,聂大郎抽出胳膊,“把扣子扣了。”
云朵这才想起她刚才脱棉袄,整个衣襟都敞开着,瞪了他一眼,忙拉了拉衣襟,把扣子扣上,催促聂大郎快点走。
聂大郎也不让她扶着,只让她捡起火把,大步回了家。
幸亏大锅里有蒸馍馍的热水,一进屋,云朵就催着聂大郎,“快把湿衣裳脱了!我给你弄热水洗澡!”把馍馍抓出来,又添上几瓢凉水。
幸好订的浴桶做好了,她把热水舀到浴桶里,觉得不怎么热,又添上水再烧,让聂大郎先坐进浴桶里。
“我得脱衣裳。”聂大郎看她没有出去的意思,提醒她。
云朵忙着填柴火,“你脱啊!我又不看你!”又不是啥身材很好的模特型男。
聂大郎默了下,这话他怎么听出了些许的嫌弃?想了下,还是没有脱完,留了条亵裤,跳进浴桶里。
冰冷的身子一进了浴桶,瞬间就被热热的水温暖了。
云朵又烧了小炉子,熬姜汤。
大锅里的水烧热,她一瓢一瓢的往浴桶里添,无视聂大郎光洁的背。
聂大郎脸上有些发热,看她一脸稀松平常的模样,皱起眉头。
“太烫了吗?你在冷水里那么久,就得用热水多烫烫,烫透了才好!不然明儿个要病了!”云朵说着,端了热热的姜汤来给他喝。刘氏的身体那么强壮还病了两天,聂大郎这病弱的体质,如果一个不好,怕是直接能把小命给病没了。
聂大郎接过姜汤,看她皱着小脸,眸光微转,吹了吹姜汤,慢慢一口一口的喝。
云朵又给他往浴桶里添热水。直到聂大郎喊烫,被泡的头上冒汗,这才罢休。拿了干衣裳放在旁边,到门外去。
聂大郎看她出去关上门,扬起嘴角,笑里带了分肆意,擦干换了干爽的衣裳,把新棉袄也换上。
云朵进来要去倒水。
聂大郎又怎么会让她去倒洗澡水,还是自己的洗澡水,让她去摆饭,“摆在炕上,我把水倒了。”
做浴桶的时候,聂大郎顺手做了张炕桌,两个箱子,虽然简单,但也能凑合。比之前的破木箱子好多了。
云朵把炕桌摆好,饭摆到炕桌上,“我去叫聂郎中,给你抓点药吃吧!”
“没事儿。”聂大郎来回几趟,把水倒出去,拾掇好,也脱鞋上了炕。
云朵又端给他一碗热腾腾的骨头汤。
“灌两碗汤水进肚子,我就吃不下饭了。”聂大郎看着她。
“那你先吃饭吧!”云朵不太满意的妥协,拿了荷叶饼,夹了扣肉和干菜递给他。
聂大郎接过来,咬了一口,的确像她说的,香而不腻,这荷叶饼也正正好。尤其在经历了刚刚的事后,他心情大好,泡过热水澡,坐在热乎乎的炕上,她的对面,吃着她递过来的荷叶饼夹肉,这肉的滋味就更美,更香,更悠长。
云朵这会也觉得她刚才哭的太丢人了,一口气吃了五个荷叶饼。
“再吃就积食了。”聂大郎拦住她。
云朵看了看,“我再吃一个!等会吃两块山楂糕。”
聂大郎无奈的放了手。
等她吃饱,又吃了山楂糕消食,熬的骨头汤喝不完,只能等着明儿个再喝。
拾掇好,躺下,云朵把两条被子都盖上,提醒他,“你夜里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叫我啊!”
聂大郎应声,“好。”会叫你的。
云朵有些不放心的吹了灯,睡下。
聂大郎拥着她,微笑的入睡。
睡到下半夜的时候,云朵被聂大郎的咳嗽声叫醒,她一个激灵坐起来,伸手摸聂大郎的额头,不烫,但他咳嗽个不停,脸色也发白。
她要去请聂郎中来,聂大郎没让,“半夜里上哪叫人去?我没大事儿。”
“你都咳嗽的睡不着了,哪个地方没大事儿了。我先给你抓一副药来吃!”云朵拉了棉袄就起来。
“真没大事儿,你给我弄点热水喝就行了。”聂大郎压住咳嗽着说。
云朵不相信,不过麻利的起来,给他倒了热水来。
喝了热水的聂大郎好了不少,拉了她躺下,“赶紧睡吧!”
云朵只好躺下,让他不舒服一定叫她,迷迷糊糊睡过去。
聂大郎笑着揉揉她的头,闭上眼睡。
天明起来,聂大郎发热了,云朵穿了衣裳,来不及洗漱,就往聂郎中家跑。
把聂郎中请过来,给聂大郎把了脉,他直摇头,“旧疾犯了,还有加重的迹象。我开些药,你们去镇上药铺抓吧!”
“好好!”云朵忙应声。
聂郎中开好方子,云朵就忙活着做了早饭,喝了碗大骨汤,拿着馍馍夹着肉和菜吃了,装着药方,揣着银子,“我出去抓药,你先待在家里啊!”
“嗯。”聂大郎目送她出门。咳嗽了几声,又起来倒了碗热茶喝了两口。
云朵跑到大路上,搭了牛车坐到镇上,直奔药铺,一口气抓了三天的药。